3-38.流从苟得长命锁,芳菲历过琼枝折(1 / 5)
###“上帝究竟如何处置这每天都向他亲爱的上品天神、涌来的潮水般的诅咒?他居然、在我们亵渎神明的可怕的辱骂声中含笑入眠,仿佛一个在肉林酒池里心满意足的暴君。”
凝视深红色的世界,扑面而来的混浊水汽以及液化时的燥热,使他的心情烦躁起来。或许是心中冒出了要对某种东西反抗或者挑战的苗头,周殊宇露出咄咄逼人的神色,可湖面仍然只有他一人。
“是什么原因呢?”
“就连你的头都被染红了呀。”
犹大歪着脑袋望向湖面。周殊宇认为他大概也看到了自己,——只看到了自己。
这样奇怪的巧合,让他不禁又想起那个人。
当年自己独自呆在无人问津的世界中,同样只有那个人看见了他。
一道道树荫之间,看到半生不熟的蛋黄似的夕阳。光就像是从树丛之间流泻出来的一样。周殊宇忽而便感觉心弦被撩拨,一曲来自远方过去的歌谣骤然响起了:
“话说当初,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啊?”孙铭辰支吾了一声,却反问,“怎么突然就起来想问这个啊?”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夕阳格外的引人注目?忽然间就想起了这件事。”
孙铭辰似乎早就习惯这样奇怪的回答。在朋友的提示下,他也偷偷瞥了一眼即将落下的太阳。余晖透过层层树叶,在周殊宇的脖颈上淡淡地印下了一层暗绿。
少年不成熟的英气让他忍不住回想起过去。与第一次看见周殊宇的场景仿佛永远都历历在目,证据便是:那个偏居角落的孩子直到如今都还是如此吸引他。
——这样说来或许会被误以会为是爱慕之心,但事实并非如此。彼时的二人还未相识,何来爱慕之说?说到底,周殊宇吸引他的,是一种熟悉的孤独感。就像是早春来临,湖水中最后一块没有融化的冰,让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保护欲。如此描绘,还是难免玄妙的,可他自己也不能再说得更清楚了。一想到这里,孙铭辰的脸不禁泛起些许不正常的红润来。他自然是无需向自己的内心解释,却又被沸腾的血液所逼迫,非得今日一定要给个说法似的。他有些恼火,便对着心吼:就全当是命运,行了吧?
“我也想不起来了,大概是一种直觉吧。”他说。
“直觉?”
“是哦,就是他们所说的命中注定吧。”
孙铭辰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黄昏的景色在樟树与空白之间闪回,也在樟树叶馥郁的清香与周殊宇身上淡淡的茶香之间闪回。这些要素混杂着,沁入孙铭辰的神觉,突出一丝异样又冷冽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个夏天似乎也没有那么燥热难耐。
“这种问题哪能谈得清楚哟。”于是他又补充说。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