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蟒三上紫金泷 褚绥斩蛇苍鹭巢(2 / 6)
他早先在道教中,原名灭尘子。真人又对众弟子道:“此番承继道统,原看那人的根行厚薄、功夫深浅为标准,不以入门先后论次序。
不过人心难测,各人又都身怀绝技,难免日后为非作歹,遗羞门户。我走后,倘有不守清规者,我自有制裁之法。”
说罢,取出一个石匣,说道:“这石匣内,有我炼魔时用的飞剑,交与齐漱溟掌管。无论门下何人,只要犯了清规,便由玄真子与齐漱溟调查确实,只须朝石匣跪倒默祝,这匣中之剑,便会凌空而起,去取那人的首级。如果你二人所闻非实,或颠倒是非,就是怎样默祝,这石匣也不会开,甚或反害了自己。大家须要紧记。”
长眉真人吩咐已毕,便自升仙而去。众同门俱都来与齐漱溟和玄真子致贺,惟有晓月满心不快,强打笑颜,敷衍了一阵。后来越想越气,假说下山行道,便打算跑到千岛湖隐居,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因知寡不敌众,又有长眉真人留下的石匣,倒也并不想叛教。不想在千岛湖住了几年,静极思动,便游天台雁荡。
在插虹涧遇见云间仙,因论道统问题,晓月恼羞成怒,二人动起手来,被众同门知道,都派他不对。
他才一怒投到贵州野人山,去削发归佛,拜了长狄洞的哈哈老祖为师,炼了许多异派的法术。到底他根基还厚,除记恨玄真子与齐漱溟而外,并未为非作歹。
众同门得知此信,只替他惋惜,叹了几口气,也未去干涉他。后来他又收了锻刀池一个富户儿子名叫朱洪的为徒,便常在锻刀池居住。
那里乃是川滇的孔道,因此又认得了许多佛教中人。他偶游至茅山,爱那紫金泷之胜,便在那里居住。
他同倪十姊的关系,是因为有一年为天馋老祖所困,遇见倪十姊前来解围,因此承她一点情。
他早知法元要来寻他,因为近年来勤修苦炼,不似从前气盛,虽仍记前嫌,知齐漱溟、玄真子功行进步,不敢造次。所以法元来了两次,俱命鹿清等设辞拒绝。
法元第二次走后,便接到倪十姊的飞剑传书,心神交战了好一会,结果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会,觉得暂时仍不露面为是。
便把鹿清叫在面前,嘱咐了几句,并说若是法元再来,你就如此如彼地对答他。鹿清连声说“遵命”。暂且不提。
且说法元师徒二人一秉至诚,步行到紫金泷,早已看见鹿清站在涧岸旁边。
鹿清看见法元师徒回转,不待法元张口,便迎上前来说道:“适才家师回转,已知二位来意,叫我转致二位,请二位放心回庙,到了紧急时节,自会前来相助。今日另有要事,不及等二位前来叙谈,他老人家又匆匆下山去了。”
法元尚疑鹿清又是故意推辞,正待发言,那褚绥已把薛蟒吩咐之言,照样说了一遍。鹿清闻得褚绥提起薛蟒致意,果然换了一副喜欢面孔,先问褚绥的姓名,然后问他因何与薛蟒相熟。
谈了几句后,渐渐投机。三人便在涧石上面坐下,又谈了一阵。法元乘机请他帮忙,请黯云禅师下山。
鹿清知道法元心中疑虑,便向他说道:“我师父生平从不打诳语,说了就算数,二位只管放心吧。”
法元方才深信不疑。又问鹿清道:“当初我同令师见面,已是三十年前。后来他老人家搬到锻刀池,便很少去问候。小师父是几时才拜入门墙,功行就这样精进?”
鹿清道:“你要问我出家的根由么?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小时候,是生长在四川一个荒山石洞里面,我倒没有娘,喂我乳的是一只梅花鹿。有一天,我师父他老人家路过那山,我正跟一群鹿在那里跑,我师父说我生有异禀,日后还可和我生身父母见面,便把我带到锻刀池,传我剑术,到现今已十二年了。那个薛蟒的师父,曾经帮过我师父的忙,我要是早知道二位跟她认识,我也就早跟你们交好了。”
法元见鹿清说话胸无城府,也不知道什么礼节称呼,纯然一片天真,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