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采药爱缠绵 携女游城惊摇落(2 / 7)
那金蝉先听朱梅说朱文不能复原,要成残废,一阵心酸,几乎哭出声来。
后来听到朱梅说朱文有了救星,忧喜交加,心头不住地怦怦跳动。
又不敢轻易动问怎样救法,睁着一双秀目,眼巴巴望着朱梅的脸。
招得一班小弟兄们看见他的呆相,当着许多师父前辈,要笑又不敢笑。
真是事不关心,关心者乱;前缘既定,无可解脱。
那云间仙何尝不知他二人不是没有解法,但是知道求之大难,所以不作此想。
及至听朱梅呼唤,先请恒眉大师等监视珍玉大师,防她自己兵解。
急忙走了过来,悄声问道:“朱道友,你说他二人有救,敢莫是说桂花山福仙潭里的千年何首乌同乌风草么?这还用你说,一时间哪里去寻那一双生就天眼通的慧根童男女呢?”
朱梅哈哈大笑道:“你在自是个名驰人表的老剑仙,你难道就不知福仙潭那个大老妖红花婆的几个臭条件吗?她因为当年失意的事,发下宏愿,专与世人为仇。把住了桂花山福仙潭,利用潭里的几个妖物,喷出许多妖云毒雾,将潭口封锁。她自己用了许多法术,把一个洞天福地变成了阿鼻地狱。当年长眉真人因见她把天才地宝霸占成个人私产,不肯公之于世,有失济人利物之旨,曾经亲身到桂花山寻她理论。她事先知道信息,便在山前山后设下许多惊人异法,俱被长眉真人破去。末后同长眉真人斗剑斗法,也都失败。长眉真人便要她撤去福仙潭的封锁同妖云毒雾,她仍是不甘屈服。彼时她说的话,也未始没有理由。她说:‘天生异宝灵物,原留待夙根深厚的有缘人来享用。如果任人予取予携,早晚就要绝种,白白地便宜了许多不相干的人;真正根行深厚的人,反倒不得享受。我虽然因为一时的气愤,将福仙潭封锁,那是人类与我无缘,不完全是我厌恶人类。如要叫我撤去封锁,我就要应昔日的誓言。现在我也很后悔当时的意气用事。潭底下布的埋伏,并非绝无破法,只要来人是一对三世童身,生具夙根的童男女,经我同意之后,就进得去。不过乌风草生长在雾眼之中,随雾隐现,更有神鳄、毒石护持。来人如果不是生就一双慧眼,能看彻九幽,且剑术通元,下临无地,就三世童身,我也是爱莫能助。就是应允你,现在就撤去埋伏,你也无法下去。’长眉真人当下对她笑道:‘你说的也是实话。七十年后,我教下自有人来寻你,只要你心口相应,除已有设备外,不再另外同他为难就是了。’其实,长眉真人何尝不能破她潭中法术同那护持灵药的两样厉害东西,只因时机未到,乐得利用她偏狭的心理,让她去代为保护。并使门下弟子,知道天生灵物,得之非易。自从长眉真人同她办交涉以后,不知有多少异派中人到福仙潭去,寻求那两样灵药,有的知难而退,有的简直就葬身雾眼之内。后来也就无人敢去问津了。近年来,大老妖红花婆阅历也深了,道术也精进了,气也平了,前些年又得了一部道书,越加深参造化,只苦于昔日誓言,不得脱身,巴不得有这么两个去破她的封锁,铲除毒石,收服神鳄,她好早日飞升。所以现在去取这样灵药,正是绝好的机会。今日我见金蝉竟能飞身到晓月贼秃妖云毒雾之中将朱文救回,很觉希奇,当时因为急于破寺,未及细问。适才琼玉对我说起他在九华日夕受芝仙精液敌洗的原故,他同朱文俱是好几世的童身,由他同朱文前往桂花山求药,借此多带些回来,制成丹药,以备异日巴山斗剑之用,岂非绝妙?”
云间仙道:“适才珍玉大师几次要自行兵解,都被我拦住。我本想到桂花山的乌风草,可以祛毒生肌,只苦于无有适当的人前去。想不到金蝉一念之仁,得此大功,免却异日许多道友的灾难,真是妙极!我看事不宜迟,暮夜寺既破,我等就此分别回山。由我将珍玉大师带往衡山调养,等候金蝉将灵药取回,再行敷用。金蝉到底年幼,如今异派仇人大多,就由琼玉护送他同朱文前往云南桂花山,去见红花姥姥,求取灵药便了。”
这时朱文服用朱梅丹药之后,渐渐醒转。她的痛苦与珍玉大师不同,只觉着左半身麻木,右半身通体火热,十分难过。见二老在旁,便要下床行礼。
朱梅连忙止住,又把前事与她说了一遍。
云间仙也把桂花山取药之事告诉珍玉大师,劝她暂时宽心忍耐。
珍玉大师伤处肿痛,难以动转,事到如今,也只好暂忍痛苦。
众人议定之后,天已微明,便为风火道人吴元智举行火葬。
众剑仙在吴元智的灵前,见他的弟子七星手魏石抱着吴元智尸首哀哀痛哭,俱各伤感万分。
火葬之后,七星手魏石眼含痛泪,走将过来,朝着众位剑仙跪下,说道:“各位师父在上,先师苦修百十年,今日遭此劫数,门下只有弟子与徐祥鹅二人。可怜弟子资质驽钝,功行未就,不能承继先师道统。先师若在,当可朝夕相从,努力上进。如今先师已死,弟子如同失途之马,无所依归。还望诸位师父念在先师薄面,收归门下,使弟子得以专心学业,异日手刃仇人,与先师报仇雪恨。”
说罢,放声大哭。众剑仙眷念旧好,也都十分沧凄。
云间仙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劫数使然。你的事,适才我已有安排。祥鹅日后自有机缘成就他,不妨就着他在山中守墓。你快快起来听我吩咐,不必这般悲痛。”
魏石闻言,含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