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对比(1 / 3)
房间之内,窗沿之前,正站立在那何种事物“消失”的部位,一只眼眸失去了光彩的人偶,迅速将那僵硬又充满了哀伤的笑容收拢了下来,又将目光转向希绪弗斯的方向,做出了一副“人偶式”的笑容。
待见到来者的身影,待见到那残缺不堪的身躯,观察到那尖锐的、熟悉的、足以引起某种回忆的目光,人偶爱丽丝的瞳孔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以那僵硬又似乎是带着某种情绪的声音一字字道:
“欢迎到来。”
“人偶……先生。”
见到从人偶身上传来的直直地目光,希绪弗斯的内心宛如刀割一般产生了短暂地抽动,他明白,这是独属于“他”的本能,而这道本能之中,也夹杂了属于他自己的,“遇到了同命人”的同情与怜悯。
但是,他明白,希绪弗斯明白,自己无法做出任何能够给予对方希望、给予盼望,给予任何同情、任何安慰的言语,又或者说,他不能。
他不能以“他”的相处方式、“他”所营造出来的习惯与这个人偶相处,他无法如“他”一般照顾这位人偶哪怕是一丝的情绪,他不能。
不仅是因自己的心理不愿触碰独属于“他”的那份美好,那独属于“他”的、这狭隘的“一切”,不仅是为“他”,为那算是自己,担忧与自身有所区别的“他”留出一分空间,也是因为……“欺诈者”的缘故。
只要欺诈者的权柄存在于自己的体内一时,那自己的行为与话语为对方所带来的“遐想”与“盼望”,就只会化为一场错觉、化为一场泡影,永远都不会发生,也永远都不会实现。
因为一旦这份内心真实的想法为对方带来了期望,又或者是令对方相信了自身所说出的话语,那么……“欺诈者”就会降临,将这一切都毁于一旦。
但是,这其中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起码,在满足了“欺诈者”的某种安全条件过后,所谓的欺诈者也能够对自身产生“欺骗”,也就是那所谓的悸动、所谓的诅咒,将无法动摇这个人偶的生死。
所以,他只能将内心的想法牢牢地坚守在口中,不得说出、无法分享,就如同萨尔修斯一般,也如同他的挚友,萨尔修斯所经历的一般。
“欺诈者”本就是连自己都要欺骗、夺走身边之人安宁,才能得到微弱的安宁,才能保全身边之人,才能安稳地活下去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例外。
不得不说,这一刻他遐想到了那位满目都是讥讽、挖苦与厌恶的挚友,与那处处在暗地里向着自己深处援助的行为,又感受着内心中独属于“他”的刺痛感,算是亲身体会到了自己的那位挚友究竟在时刻经历着何等的心境,处于一种何等别扭地状态之中。
也很显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希绪弗斯露出与那印象之中相差不远的讽刺模样,以印象之中的嗤笑语气回应了这个人偶的话语:
“人偶,你不需要如此地注视着我,这让我感到厌恶,收起你那无助地目光,我,可没有多余的手指可以赠送给你。”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排斥感的话语,让人偶爱丽丝的面部表情明显地凝结在了一种状态之中,且随着身躯之中的僵硬感褪去,随着心中的某种畏惧感与恐惧感因回忆而逐渐升起,使她的身躯产生了收束不住也无法控制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