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祀壶（2 / 2）

王莲子坐在饭桌前用筷子夹起的第一块肉从来都是要放进阿蜀的碗里，他早起端着的第一杯茶也是要两只手捧了送到阿蜀的面前，他唤阿蜀做“媳妇”。天黑了王莲子都会烧一木桶的水给阿蜀洗澡，阿蜀洗澡的时候王莲子羞红着脸远远地躲开。

阿蜀原本也是认了命，她慢慢地觉得嫁给王莲子也许没什么不好，只要自己净了心不再去想沈叶嘉。

王莲子就像一把敦厚的紫砂壶，壶里装的全都是阿蜀，可这样的王莲子却死了，他死后的第二天是他满二十四岁本命之年的日子。

王莲子死了王掌柜的天就塌了！

王家紫砂作坊里的工匠谁都没有王莲子那样的手艺，阿蜀又没有为王家生下一男半女。不过，阿蜀的美从来都没有躲得过王掌柜的眼睛。

沈叶嘉很想去看看阿蜀。

他觉得阿蜀和自己很像，都很不幸！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去，不仅是因为王掌柜夺走了自己心爱之人，自己无法走进他的家门，也因为自己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不敢去见阿蜀。

沈叶嘉想也许再过一些时日，在丁蜀镇的街头就能遇见守寡的阿蜀，那样自己就可以安慰安慰她，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少爷，蔎儿今天听说了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

“是关于阿蜀姑娘的。”

“阿蜀怎么了？”

“嗯，少爷，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也许是他们乱说了来坏阿蜀姑娘名声的。”

“什么？”沈叶嘉很着急地问，“你倒是快点说！”

“有人说，王掌柜的打阿蜀的主意。”

“什么意思？”

“前街的李阿婆跟人说她前天晚上出去倒夜壶看见吃醉酒的王掌柜在院门口搂住前来开门的阿蜀，被阿蜀推出了好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响，沈叶嘉把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这厮好不要脸！”沈叶嘉只是把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然后他推开蔎儿冲出了门，他要去找阿蜀！

“少爷！少爷你别冲动！”

“都说了别生气的，还是生气了。”蔎儿在后面咕哝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