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审判（1 / 2）

话说自从涛和小琼二人逃走之后，世达并未就此善罢甘休，于是命令管辖东原郡的国王在全境之内搜山检海起来，但是无奈其治下地面广大，山脉众多，军丁进了山就如同盐粒洒进大海一般，就这样大搜了一番竟然一无所获。世达见镇抚司无能为力，不得不降低姿态，忍气吞声请来元亨真人进行协助。元亨真人虽然和世达之间颇为不和，本想看世达玩火自焚，然而考虑到灵魂监狱兹事体大，他再三思索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便应下了世达的邀请，来至了尘星镇抚司亲自进行督导。

元亨真人率手下来至镇抚司的地界，第一件事就是不留情面地撤下世达所有的搜山人员，以免造成打草惊蛇。接着，他看了涛和小琼二人的画像，又派人暗中从晦明谷带回了一些二人平日里用过的锅碗瓢盆和破衣烂衫，众人见元亨大费周章弄来一堆破烂顿时感到十分迷惑，而元亨则如获至宝，对着这些物什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便自称心中有了十成把握。来至镇抚司衙门，见世达还是颇为不屑，元亨只是微微一笑，便坐定下来，开始闭目养神。世达见状更是疑惑，刚要去拉元亨真人，身旁的帝国巫师赶忙劝住了世达，告诉他真人正在用功，世达一愣，也只得将信将疑地观瞧起来。过了片刻，元亨忽地睁开双目，只见他眼白翻出，大口喘着气，如同一只跳到岸上的鱼，众人一惊，纷纷不敢有所动作。片刻之后，元亨的眼珠慢慢翻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他飞快地眨了眨眼，又定了定神，这才看着世达缓缓说道：“那二贼的位置，我已知晓了七七八八。”

世达听闻此言不由得冷笑出来，问道：“怪了，我派人搜山检海也没找到，你坐在这儿一动不动便可知晓？”元亨并不与他争执，只是气定神闲地说道：“世达老弟你这是有所不知，方才我这是遥视了一番，已经锁定了一块狭小的地界，你派人去那再搜寻便是。若是搜到，功劳全算在你，若是搜不到，你再怪罪老夫不迟。。。”世达闻讯，虽还是十分不屑，却依着建议，本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态，撒出人去来至元亨所言的区域地毯式搜索开来。

在元亨真人的指点下镇抚司的搜索队很快找到了门道，随着搜索区域一点点被缩小，元亨感应到的能量也越来越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于是断定此处隐藏的必不止有涛和小琼二人，恐怕是潜伏有一个义军的小组，而自己此番应该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数十年前的大战还有漏网之鱼。”元亨心想，他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如同一只嗅到猎物的猎犬，嘴中也不禁流涎不止。

帝国搜捕队已经十分接近断肠崖，形势危机万分。夜里，涛深感迷茫，他看着危险一步步地逼近，又想起自己身负的重任，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在入定之中连接无极，希望获得指引。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深沉，意识也来至了一片明亮的所在，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他定睛一看，竟是潮和银瓶正携手向他走来。涛欣喜万分，忙大声对二人说道：“你们好啊，老朋友！”于是便冲上前去，刚一伸手，这才发现那二人只是幻象，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沮丧。这二人见状不禁相视笑了起来，于是那银瓶样貌的女子便笑着对他说道：“请勇敢做出自己的选择吧，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声音如此空灵，涛不由一惊，一抬头只见那二人正微笑着盯着他，眼中竟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这感觉是如此奇怪，涛愣住了，许久之后才吃惊地问道：“你们是先行者吗？”那二人只是笑着看着他，涛顿时感到发自内心的温暖，慢慢地影像变得越来越模糊，涛也随之清醒过来，睁开双眼，这才发现眼眶中已然噙满了泪花。再一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斗，他长舒一口气，心中便有了答案。

到了清晨，众人醒来，彻夜未眠的涛于是将昨夜见到的告诉了大家，又向大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他吩咐虻和其余二老带小琼以及肚里的孩子，还有小聃以及自己新写之书远走他乡，又告诉众人自己要坐在断肠崖上等待搜山队的到来。大家听闻顿时面面相觑，小琼更是哭了出来，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们可以一起走，就像以前一样，到哪里都可以！”涛于是深情地抱住了小琼，低声说道：“这次不行了，只有我留下来才能吸引敌人所有的注意力。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二人十指紧紧相扣，看着涛的眼睛，小琼的哭声慢慢止住了，她感到了一种坚决，却又不是决绝那般冷酷。她想起二人原本就是战士，于是擦了擦眼泪，坚定地看着涛，说道：“那好，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大家等你回来。”说罢，二人又相拥在了一起，众人见状无不动容，于是便退了下去，好留给他们一些属于彼此的时间。

傍晚，众人和涛简短地道了别便趁着夜幕离开了，似乎大家都心有灵犀，谁也不想过多表露出哀伤。看着空旷的营地，涛忽地感到十分坦荡，想到众人应该已经脱险，于是这才得以安心地睡了一觉。次日清晨，搜山队终于来到了断肠崖顶，见到涛已等候在此，便将他带回了镇抚司衙门准备进行公开处刑。

镇抚司的衙门位于王国的都城之中，表面上是一座巨大的神庙，而地下却别有洞天，帝国镇抚司在此直接设有营地，更有飞船通过秘密的孔洞进进出出，只是这一切都在隐蔽之中，寻常人等是难以发现的。异端被抓住的消息传遍了王国，前来围观处刑的人将神庙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一睹这传说中法力通天的异端之风采。神庙正中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祭坛，只见涛被缚于一横一竖的两根木板之间，他的手和脚全都被死死捆住，衣服已经被剥去，而他身旁则围着大批的僧侣和士兵。

这时，神庙之内走出一人，这人身着猩红色长袍，上绘有三足金鸟之图案，他头戴斗篷，手执权杖，身旁的僧侣们见到他便立刻山呼起来，而台下也顿时人声鼎沸，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前拥去，想看清这人的面孔。这人走上前面对众人讲起话来，他的声音经过高台的石阶放大，传到人群中竟声如洪钟，只听他说道：“信众们，善良的人们！你们应当叫我元亨真人，我是上天的使者，是所有神明的代言！是他们派我在今日下凡，来审问这个不知敬畏的异端！”台下瞬间沸腾了，人们纷纷跪倒在地，有人浑身颤抖，有人已经泪流满面，还有人竟激动到昏了过去。接着，元亨便来到了涛的面前，大声地念起对他的审判，只听他吼道：“异端，你不敬神明，妖言惑众，真真该死，你可知罪！”

台下传来一阵山呼，涛看了看台下的人们，顿时感到似乎要被怒火吞噬，他便扬起了头，无奈地看着天上说道：“善良的人们啊，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安静下来，转瞬又爆发出无数愤怒的吼声。元亨听闻，冷笑道：“听到了吗，你们是不会成功的。”接着他又大声念道：“神是仁慈的，神是慈悲的，神是公平的，尽管你是如此不知悔改，神还是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悔改，你会得到诸神的恩典，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等待你的将是天火的惩罚！那么，你是否愿意皈依诸神的教诲，做诸神的信徒?”

涛大笑起来，反问道：“你说诸神是慈悲的，是仁爱的，那为何却要将人烧死？若你的诸神是公平的，又为何将人们区别的对待？我所知的无极不会这样，它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只要你愿意，它就会帮助你，只要你站起来，不再仰视，做自己的主人。。”还没说完，元亨便大吼道：“住嘴，你这个该死的异端！诸神才是主人！”涛则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从来没有诸神，也没有主人。我们都是无极的造化，所以没有谁应当膜拜谁；我们又都是无极的一部分，我们就是无极，因此我们也并不需要膜拜无极。膜拜是由于无知，是你们故意造成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