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源氏隐秘（1 / 1）

古朴的院门，陈旧的院墙不但不显破败，反而与门前的对联一起为这个古老的房屋平添上几分难言的威严。只见对联的上联是“龙伏山岳镇妖魔”，下联是“凤鸣江河焚魍魉”，横批是“庇护四方”。

源无生推开半掩的大门，跨过半人高的门坎，眼前的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爷爷，我回来了！”来不及感慨，源无生就急忙寻找起爷爷来，终于在家里的祠堂找到了爷爷。而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古老的祭礼服，拿着一把拂尘，在一个蒲团上正襟危坐。

“无生，回来了？”爷爷的声音不似往常那样硬朗和蔼，反而透着一股难言的疲惫与强撑的威严。

“先坐吧。”爷爷的话语好像有一种不可违抗的魔力，源无生不由自主地坐在爷爷对面的蒲团上。

“无生，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讲的故事吧？”

源无生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在儿时，爷爷经常对自己吹牛说源家祖上是为皇帝斩妖除魔的镇灵卫，那时九州大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妖魔，它们有的力大无穷，有的刀枪不入，有的行踪诡谲，扭曲规则化不可能为可能，不可以常理度之。而镇灵卫则是被朝廷委派的一群能人异士，专门镇压这些邪祟妖魔。对此源无生当然不信，多次对爷爷说要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但每次爷爷也不争辩，笑而不语地含糊过去了。

“这其实也不是我信口开河。”爷爷不等源无生回话，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源氏一脉便是这些镇灵卫的后裔，其历史之久远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也曾经辉煌鼎盛过”

爷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过往的旧事不提也罢。”爷爷接着说道“到了近代，不知为何，镇灵卫的力量越来越衰弱，所幸那些魔物也越来越弱小。”

“我的祖辈曾经通过一些方法探寻过原因，发现镇灵卫的能力与那些妖魔本质上都是来源于一种对现世规则的侵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爷爷突然把目光移向源无生，目光炯炯，令源无生心下一凛。

“这意味着经过这么多代镇灵卫的努力，这种侵蚀已经越来越弱，镇灵卫与妖魔纠缠数千年的宿命到了我这一代已经可以彻底结束了！”爷爷的语气突然变得激昂。

“但这也需要所有镇灵卫与那些妖魔陪葬！”源无生脑子一转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错，作为同样运用这种侵蚀的镇灵卫，其存在本身就是对现世的侵蚀。镇灵卫一日不消失，妖魔就一日不绝。”爷爷突然抬起头，语气激动地说“所以我准备毕所有于一役！”

“所以你们就一直把村里的年轻人往外赶？”源无生恍然大悟道。

“没错，或许这一战后源家村就不复存在，我们并不准备牺牲更多人，我源氏一脉已经牺牲太多太多了……”爷爷叹了口气说道。

“但你还是把我叫了回来。”源无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

“唉，当我们这一群老家伙抵达了一切之源头，才发现我们与邪祟数千年的斗争只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娱乐他人的话剧！”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透着令人心颤的悲凉。

“无生，但你不同！”爷爷突然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源无生“你是命运之外的存在，你有资格探寻迷雾中的隐秘，追寻一切的起源，改写一切的结局！”

“等等，什么叫作命运之外的存在？你们在一切的源头究竟看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还要上学，我，我不行……”听着爷爷有些狂热的语气，源无生惊慌地起身反驳。

“哈！命运！呵！命运！”爷爷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词，突然大笑起来，声音里透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这是你逃不掉的宿命！祂们会用尽所有方法引你进入你无法逃脱的末途！”爷爷的声音和容貌突然变得低沉扭曲和不可名状，源无生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一层黑雾，变得无法理解和怪异。

此时一阵远古的钟声传来，携来一股煌煌大势，撕裂一切怪异，源无生眼前的世界顿时变得清明和庄严。恍恍惚惚中，大脑内好像在生长着什么，孕育着什么，一种玄之又玄、难以言喻的气息在源无生身体里游荡。源家村好似被什么力量抹去了一般，源无生的爷爷包括源家村的建筑都化为了一股尘埃。

“无生，从今以后你便是天下第一镇灵卫，拥有镇灵卫的所有传承。你身上背负着所有的希望，同时也将是祂们在现世的唯一锚点，请千万小心，千万……”耳边还回荡着爷爷飘渺的声音，源无生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