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血月（1 / 1）

血腥味儿不知从何处弥漫而来。

月如血。

小海涵看着自己的法器，宝剑腾空而起，开始对抗三大怪头的袭击。不可思议。小兽大呼，这样也可以？！小海涵的第一个法器就是这样开炼的！小海涵在蒸锅里忍不住加油起劲，小石石、小沙沙、小礁礁，你们可要加把劲儿，这把宝器可靠你们了。宝剑在几番缠斗下，舍弃了俗世铅华，显露出岁月和日月之精华之华泽，在沙石泥淖的反复磨砺之下，宝剑开始有了自己的剑格。

宝器从何而来，如何而来，为谁而来。海涵神识未开，不知所谓。神识源于凡识。凡识出自凡事。凡事归于万事。凤凰向日，日月分隔。宝器出自月。外幻无形，熔铸有形。形无定法。人御器哉？器掌人哉？人剑合一，不分人不分剑。剑乃人，人乃剑。宝器可分，则人剑未一。

月光煞白，在巨石、狂杀、岩礁三怪的法力之下，海涵的凡剑已经融如糖丝，丝丝分明。这不是铸剑，是废剑。肉眼凡胎，只识庐山，不见真面。凡剑沾染“三怪”功力，如琢如磨。万物负阴以抱阳。“怪”亦着凡相。相者皆虚，“怪”亦何怪？“怪”无需怪。凡识自凡心。妖心、魔心、凡心，凡心为下。下非低下，而自为下。下者，载万物也。凡心藏妖心、魔心。亦说，妖心、魔心不如凡心。亦得，妖炼宝剑，为最初级。魔心炼剑，为中级；凡心炼剑，则为终极。三怪炼剑，起肢解之意。零碎之，废弃之，杂乱之，分解之。分久必合，合之功力源于分之厚力。凡剑在呲呲嘶嘶的乱力之中，分解开来。这在凡间属于一等宝剑，此时，剑柄剑刃不着痕迹，只见混沌一片，不见首尾。

月色渐红。不知是月沁剑，还是剑染月。分崩离析是剑，包藏祸心是妖。在茫茫沙漠，得以生还的三怪，起于狂沙，乱于巨石，卧于焰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仁分于不仁。不仁不存，仁何以存焉？天地不言，乾于不息，坤于载物。剑气喷薄而出，色彩斑斓，绚烂夺目。剑身千锤于石，万凿于沙，粉身碎骨，无需九味真火。剑气环绕，剑存焉？亡哉？于沙砾、于巨石、于狂风，于朗月，于清风。万物同在，存亦亡乎？

月光如莹。万籁归于平淡。剑气悄然无影，剑身缩如沙砾。三怪举手相庆，宝剑遁无影空无形。日月小兽打了长长的哈欠，耷拉着两只毛绒绒小耳，在汤锅里游来晃去。海涵紧张的大气不敢喘，那可是海陵之域的珍藏之物。沙砾般剑融入虚空之中。在外人难以察觉的情境下，没入海涵的额头。日月小兽用毛绒绒的小手拍打着海涵的脑袋，嘴里随意咬着放入蒸煮汤的胡萝卜。清凉之感让海涵精神为之一振。

空气中的血腥味慢慢散去，这是三大怪在对抗海涵之剑时，误伤的小妖们的伤痕引发。月慢慢沉睡。三大怪敛了敛身上的灰尘，开始重新琢磨怎么处置海涵和小兽。蒸煮都嫌柴火耗费，直接生吞活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