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1 / 2)
飞云乘着船经过光复城外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明明眼泪流的比他平时受了委屈的时候还要凶,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大表情,面上最能彰显难过的地方也只是绷紧的嘴角,明明比他还高半个头,身板又那样的瘦弱,飞云嘟囔了一句然后就不做停留的走了,他还得给清晏师伯跑个腿,把之前换来的种子带回凌云宫呢。
据说有几种草药只能在雪山那样的地方生长,但是雪山的风雪却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因而这些种子一直被放在仓库里吃灰。
这是清晏偶然从一位药农那获得的,当时清晏刚给他们家的小女儿看完诊,清晏纯粹是觉得竟然有人愿意主动被他研究,所以就答应了帮忙,但那药农却非要塞些金银,说是表达感谢,他也用不着这些,见实在推脱不了,就退而求其次,他们家是专门种药的,就问他们要了点种子,那药农当时就想起什么,拿出来一个看起来就和这个家的条件不符的盒子来,双手捧到他跟前,告诉他这是一些即便在雪山上也能长出来的种子,
据说这是药农的父亲在去世前曾经冒险爬过一次雪山,在雪山的山顶找到的一些草药,只是光是爬到山顶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精力,没有多余的力气将草药连根拔起带走,只得从草药上翻了些种子带回来,想着回到家再种出来,却不曾想这种子只能在雪山上才能破土发芽,在山下却是如何浇灌都无动于衷,
于是清晏便收下了,他只是给人类看了一下伤口,就能得到这么宝贵的东西,他觉得非常值得,只是那药农见他就拿几颗种子非常的过意不去,忙说等过几天还新结一批种子,正好可以送给他,清晏也挺感兴趣的,只不过今日他要去那药农口中的山顶一探究竟,就让飞云跑个腿去拿。
清晏想着这些草药可以消除魔气在人类身上的伤害,那如果熬制成汤药,从天上洒下来,能不能消除魔气对这个世界的伤害呢,清晏的这个角度在人类看来着实刁钻,但是凌云宫内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是还没有习惯人类的思维,所以才对自己的天马行空般的想法非常的适应良好。
清欢的做法是找个什么容器把这些魔气通通吸走,只是目前苦于找不到这样理想化的容器。
芸遥每天都在尝试各种方法靠近魔气,只是魔气自我保护机制就像神的护体灵气一样优越,芸遥还没有找到办法去接近,即便远远的打出一道灵气,周围的魔气又会默默的补上这个伤口一样的洞,就好像她打多少就又生出多少一样。
凌云宫每天都很忙,璇玑门在众神搬出去之后还一直和凌云宫有联系,清晏每日都会去璇玑门里逛一圈,打着帮人疗伤的名义研究人类的经脉和药理,回来还能收获很多草药,其中不乏有用来制作护心丹的银钩草,用来修复断裂的筋骨血肉的玄天参等等各种名贵药材,当然了,名贵也只是人类的看法,在清晏的眼里这些只是一些普通且药性偏低的草药,不过材料有限的情况下清晏还是收下了。
清欢那边飞云帮不上什么忙,飞云就每天跟着清晏打打下手,试图为回到神界的事情出一份力,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伤口,飞云熟练的将血肉里的锐器挑出来,然后控制水流将伤口缓缓的冲洗干净,然后敷上早就准备好的草药,往伤口上一按,接着用纱布包裹起来,飞云抬头瞧了眼一声不吭的崔少虞,脸都白了,那冷汗都淌到衣领上了,也不知道在逞什么强。
没理会飞云打量中带着疑惑的目光,崔少虞起身准备离开,屁股刚从椅子上挪开,人都还没站直,崔少虞就顶着飞云诧异的眼神晕了过去,飞云吓得从桌案后面跳起来,瞧着这虚脱的模样,飞云双手捂着脸,慌张地尖叫:“师伯!!!!”
清晏看了过来:“怎么了?”
飞云欲哭无泪:“我把这个小人类药死了。”
清晏起身迅速靠近,俯下身子去探崔少虞的颈部,发现人还活着,连忙搭上脉搏,过了一会儿,清晏松了口气,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没好气地道:“叫你平时不好好学,这人是给饿着了,又加上失血过多,所以饿晕过去了,你去找人拿点人类的吃食来,让人喂给他吃,再去拿点补气血的药来,配上十副药,再煮一副药,让他喝了慢慢就醒了。”
飞云缩了缩脖子,倒是松了口气,忙照做。
崔少虞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飞云的怀里,飞云正好将最后一口药给他灌进去,然后见他醒了便对着他笑笑,神情间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给你包扎的时候没注意。”
崔少虞愣了愣,忙要起身,腹部的伤口让他又重新跌了回去,飞云见人醒了也就不作喂药的姿势抱着他了,将人扶着靠在床头,又从桌上端来了还温温热的肉汤,伸手递了过去:“正好,这肉汤没了刚出锅的滚烫,喏,你先喝着,刚喝完药,吃点汤水比较好。”
崔少虞的眼睫颤了颤,他把这当做神对他的怜悯,鼻头也酸酸的,接过鲜香的肉汤便小口小口的喝着,虽然已经不至于烫的满嘴燎泡,但肉汤的热气还是裹挟着香味蒸腾而上,熏得崔少虞几乎忍不住的落泪。
飞云还在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才给人按的疼晕了过去,转眼就瞧见这人边哭边喝汤,飞云小心地把头伸了过来,弯着腰和垂着眼睑的崔少虞对视着,飞云有看着别人眼睛对话的习惯,这也导致了还在默默感动的崔少虞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给吓了一跳,控制不住的打起嗝来。
虽然这人比他高,但是飞云还是有种带孩子的感觉,不过一个八百岁和一个十二岁,这孩子他飞云还是带得的,想到这,飞云挺了挺胸脯,颇有一种骄傲的姿态,飞云连忙一副大人模样:“孩子,你哭什么呢?”
在崔少虞眼里就是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小的人一脸慈祥的问候着自己,即便对方是来自神界,崔少虞还是有些不适应被一个小孩这么看着自己,但张了张嘴仍然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的摇了摇头。
飞云眨了眨眼:“你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