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旧信(1 / 3)
邱宏锐当时虽然是陈闻之的上司,但陈闻之善钻营,有季广清做靠山,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这位顶头上司,只是维持了面子过得去而已。
当初,陈闻之得到了叛党消息,也没有和自己这位上司通气,而是直接带着季广清的亲信去抓了人。抓回来之后,人和证物一起交给了当时北林府风闻院的都尉曹现春。曹都尉与刺史季广清关系好,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向上汇报的折子特别为陈闻之请了功,这才有了那小子升职,压了邱宏锐一头。
邱宏锐停了停又说:“我当时气不过,找曹现春提过一次。他和稀泥,让我自己去提审犯人,说是要审出其他线索,也为我请功。我当时也审了那个叛党,是个硬碴儿,严刑拷打了好几天,对方什么都没交代,晦气。”
顾俙问:“确定对方是叛党无疑?”
“确定。搜出来的信上写了,后来抓住的同党也交代了。”
顾俙脸色晦暗不明:“信里写了什么?同党是谁?”
邱宏锐仿佛被问住了,想了想:“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大意就是已经平安到达,有回信可以交给送信人之类的话吧。这信应该是在案卷中,可以去北林府查看卷宗。”
“同党后来好像抓了好几个,有一个是药铺的大夫,还有两个当铺的伙计。”邱宏锐看着对面的老人,心里总有股古怪的感觉,对方好像认识自己。可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仿佛从未见过。
“当初的叛党,后来怎么样了?”
“都流放了!这事说来也巧,本来都是铁定的死罪,但那年,这几个叛党运气好,刚好赶上新皇后册封,大赦天下。这些叛党都改了流放。不过,现在估计都死了,当时选的流放地都是最远、最苦的地方,”
“您放过我儿子,问什么我一定会知无不言!”
顾俙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好呀!”问完自己想问的事,顾俙慢慢站起来,由申屠治扶着,走出了地牢。
到了地牢外面,顾俙活动了下手脚,不再装作一位老人,对身后的人说:“放了吧!”
“就这么放了?便宜了他!”申屠治不解。
“这样的人,你杀了他,只是给了他一个痛快。给邱温用了蚁浆,虽然能治他的病,但成年之前,他每晚都会如蚂蚁在血管中啃嗜般痛苦。”这话是解释给申屠治听的,顾俙转头又吩咐:“过一阵子,把邱宅闹鬼,夜夜有小儿啼哭的消息放出去。”
邱宏锐被毫发无损的放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去看邱温回来没有。邱温在自己床上,仿佛没有离开过一样,可邱宏锐走近发现邱温浑身泛红,口中呢喃:“父亲,好痛,好痒。”边说边用手抓自己,胳膊上已经抓破了,一道道血印,触目惊心。
建州城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连夜请来,各个摇着头离开。有人说是体弱,有人说是病,有人说是毒,有人说是蛊。邱宏锐破口大骂庸医,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
顾俙没有心情关心邱宏锐头发白不白,是信天翁还是绿毛龟,他还想着对方说的那封信。那信里怎么可能会写把回信交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