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搏杀巨熊(1 / 1)
夜风将萨巴尔的吼声推波助澜,古老的林子里落下簌簌积雪,惊起一片夜鸟振翅的动静。
狂野的巨熊见到令它顾虑的火堆瞬间熄灭了,肆无忌惮的朝萨巴尔扑了过来,他一个灵闪向熊的左后侧划出了四五步远,躲过了第一个熊扑。紧接着那庞然大物愤怒的一个转身,再次朝惊魂未定的萨巴尔展开了攻击,黑夜中巨熊的嘴里急速的喘息发出“嗬嗬···”的声音,那种喘息的声音可以令你想象到它的胸廓有多深气管有多粗。萨巴尔咽了口唾沫紧接着一个鱼跃前滚翻再次躲过了致命的一扑,迅速的从雪地里站起来,他感觉自己嘴里干的竟然舌头发厮口渴至极,这是人类紧张惊吓时的自然生理反应,他暗自舌顶上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就在刚才翻滚的时候冰凉的雪从衣领钻进了后背些许,此刻他本来已经冷汗渗出的脊背愈加刺激难当。眼看几次扑杀都没有碰着猎物,巨熊一声暴虐的吼叫后,噌的一下将身体直立了起来。此刻萨巴尔看到一个像半截松树一般的怪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竟足足是他的两倍高。
据说熊在攻击猎物时其主要的方式就是用瞬间爆发的速度和巨大无比的力量将猎物扑倒,或一掌击残使其丧失反抗能力,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在灵活性上稍微没有猫科动物那么机敏,每调整一次庞大的身体都要缓冲一下。可眼前的这头巨熊在他眼里却并没有人们观念里的那样笨拙,若不是亲身经历,萨巴尔打死也不会相信熊的真实反应速度竟如此的出人意料。面对这个一心要他命的巨兽,几个回合下来他逐渐的镇定下来,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良好的心理素质在危急时刻往往能够爆发出比卓越的技术更强大的能量。一阵刺骨的冷风袭来,他额前浓密的黑发混杂着汗水凌乱的扫过他开阔的额头,凄冷的月光下,两道剑眉底下一双微吊的眼睛精光暴涨。
那熊再次挥动着蓄满力量的熊掌朝他扑来,萨巴尔清楚的看清了那熊掌前端几根犀利如铁钩般的黑爪,那狰狞的爪钩伸张开来足有他的手指般粗长,就在即将击中他脑袋的霎那间,他一矮身熊掌狠狠的拍在了他身后的那棵枯树上,只见碎沫纷飞间,一大块枯木被生生打了出去。萨巴尔见状快速的移动到了枯树的后面,这时那熊竟朝着面前的枯树发起了飙,它恨这该死的树阻挠了它,就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一搂粗的枯树竟被它掏空了大半,那熊使劲一推咔嚓一声竟轰然倒地,树顶看热闹的花松鼠惊得扔下松子逃命而去。
就在那树倒地的一刹那,萨巴尔一个转身从树后闪了出来的同时,手中那把三尺余长的钢刀准确的插进了巨熊的腹部,他闷吭一声将刀柄往下一拖,巨熊的肚皮被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冒着热气的黑血顺着刀身涌了出来。剧痛之下那熊挥起前掌向他发起了攻击。他来不及拽出没入熊腹的长刀,迅速的一个后空翻落在了身后三四步开外的积雪当中。没等他站稳巨熊就扑了过来,这次他没了长刀只得跟熊绕起了迷藏。因为刚才的一击命中使他看到了希望,巨熊身上最柔软的的肚子一旦被豁开,重伤之下必定会丧失极大的攻击力度,只要慢慢拖住它等到它血将流尽时,那就是他的猎物了。
萨巴尔转身跑向了西面岭下那一片黑森森的树林,巨熊狂怒之下追了过去,沿途只听得身后的树木发出阵阵清脆的折断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畜生肯定是不顾一切的追了过来。茂密杂乱的原始森林对于它这头身躯庞大的巨兽来说,若想在黑夜高速的奔跑势必会受到树林的层层阻挡。就刚才的经验推测它必定会朝着那些阻挡它的植物疯狂的发泄,巨熊盛怒之下果真生生的掰断了四五颗碗口粗的松树,现在只要眼前有任何阻挠它报仇的东西都会陷入它疯狂的毁灭性摧毁,他要的正是它的不顾一切,或许熊蠢就蠢在了这里。
跑了一段之后他停在了一棵粗壮的老树之后,触摸那漆黑粗糙的树皮他判断那应该是一棵百年老红松,因为树皮的裂缝间分泌出了黏黏的松脂粘住了他的手指。巨熊果然是世间无敌的力士,星光下只见它狂怒着抱住了一棵人腰粗的大树用力一扭一拔,只见漆黑的树冠开始了剧烈的摇摆碰撞的林子里树顶的积雪纷纷下落,夜鸟振翅的响声不绝于耳。没几下大树慢慢的倒下了砸到了一片小树,干透了的松塔落了一地,他听到了树根破土的声音,那种声音简直就是力量的载体。一丝无比的刺激瞬间涌动鼓荡起了他的心脏,这简直就是超自然的力量。由于疼痛巨熊发出像挨宰的山羊一样的叫声,那叫声在黑夜荒野的哈尔巴岭原始森林显得那般瘆人。
凄凉的月光透过林间斑驳的缝隙,照射在银白的雪上然后反射在熊的身上,他看到巨熊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它腹部的一坨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东西散落了一地,那笨拙的熊掌似乎在扒拉着什么。他定睛一看原来熊的肠子和一部分内脏都顺着巨大的刀口流了出来,那熊坐在了雪地上嘴里倒吸着冷气,奇怪的是它不时地腾出一只爪子去撩拨一下厚重的眼皮。萨巴尔忽的想到了熊掌上沾了很多黏稠的血,蹭在眼皮上遮挡住了视线,这时它就需要不停的去擦拭。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巨无霸,此刻竟可怜的蹲坐在雪地上像一个受伤的大孩子一般,不知怎么的,他原本犀利的的眼神里竟闪过了一丝柔软可是转瞬即逝。萨巴尔明白机会来了,他吸了口气从地上捧起一把雪来搓了搓受惊的脸颊,慢慢的绕到了巨熊的身后。这时他的手里多已然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半尺余长的蒙古刀,他要进行最后的屠杀了。
就在萨巴尔要靠近那宽阔的熊背的一刹那,巨熊忽然转身一只熊掌捂着豁开的伤口,挥舞着另一只沾满腥臭的鲜血的熊掌再次朝他扑来,那熊居然将散落的肠子笨拙的填了进去。他早就料到了它的反击,所以他想利用佯攻再次激怒巨熊,趁机将它调动起来只要它攻击他,势必会使内脏再次流出。果不其然,当萨巴尔再次躲到那棵老红松背后时,巨熊这次显然没有了刚才那般撼山拔树的力气,只见它呼哧着鼻孔绕过粗壮的树干试图直接杀死这个两条腿的动物。
就在那颗硕大的熊头刚刚探过树干来的瞬间,他反握刀柄矫健的从老树的另一侧绕过去飞身跃上了巨熊的脊背。那熊还在纳闷,就在它刚刚明白过来的时候,那柄犀利的弯刀准确无误的插进了它的咽喉。那熊肠子流了一地,脖子里嘴里冒着热气的鲜血流水般淌了出来,它蒲扇般的熊掌无助的拍打了几下沾满鲜血的胸脯之后,没跑出多远就慢慢的没了动静。
萨巴尔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用他那早已被撕烂的破皮袍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时他才感觉到疼痛,原来他的脸被树枝划破了一道血口子。远处传来阵阵狼嚎兽鸣,他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正欲离开此地寻找那匹受惊的黑马的时候,不料惊险的一幕出现了,没走出几步忽然感觉脚底的积雪不对劲,正欲躲避但为时已晚,猛地一下子他的一只脚被悬空倒吊在了半空。
惊悸之余,无论他用尽了什么样的办法仍旧无法挣脱左脚的束缚,他收缩起紧绷的腹肌蜷起身来试图解开套住左脚的绳索,可是他的弯刀此刻仍在那熊的脖子上插着,那绳套看来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做的结实得很。两天没有吃着一口食物再加上刚才的一番搏命,他已经没了气力。
茫茫的夜空下,凶险莫测的哈尔巴岭丛林里,古老的红松下倒吊着一个手无寸铁、筋疲力尽的年轻人,下面就是一具还冒着热气的熊尸,此情此景凄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