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文渊阁诏对治与乱,满月日名定宁与安(1 / 6)
京城,皇宫。
皇帝刚停下批奏疏去文渊阁和几位内阁阁臣议事,到文渊阁门口时看到西南方有一片云疾驰而来且越来越低,此时也正好几位阁臣出来迎接皇帝,他们也看到这云飞了过来。这片云很小,它飞到文渊阁前七丈处时停了下来,停下来后慢慢地往下降落,皇帝和几位阁臣看着云慢慢降下来本来就已经很震惊了,而更为惊异的是上面竟然站着一个人:一头黑发盘成太极髻,身着洁白云纹道袍,脚踩彩锦浅帮云履,一手持拂尘,一手结太极印。
皇帝见这人心想莫不是真神仙下凡了?他心里还纠结着要不要参拜时身后的几位阁臣和身边的太监就已经快要跪下了,而那人手轻轻一挥那些已经跪到一半的人们就被一阵清风扶了起来,那人落定后走下那片云来,躬身一礼后说:“定云山引魂宫敬椼参见陛下。”
皇帝听这话心里更惊了,面前这人竟然就是那定云山的天师!自己派出去的人这才几天?之前听闻这天师神通广大还有所怀疑,只觉得是个能观天象的奇人,没想到竟有腾云驾雾之能。
“定云山引魂宫敬椼参见陛下。”那人又行礼说了一遍。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说道:“阁下莫非就是天师?”
“不过一介避世修行的闲云野鹤罢了,能得了这天师之名还是仰仗陛下皇恩浩荡、百姓安康,贫道名敬椼,号胤虚,这些想必陛下也已经知道了。”敬椼笑着说。
“天师不仅能观天象,还有如此神通,无愧这天师之名啊。”皇帝顿了顿又说,“天师既已应诏而来,那,可否为朕解惑?”
敬椼回道:“陛下说笑了,陛下有疑贫道岂有不应之理?”说到此处后敬椼眼睛看了看皇帝身边的太监和身后的几位阁臣,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继续说,“陛下要问的可是那天降龙虎之事?”
皇帝闻言便示意身边的随行太监们和几位阁臣退下,和敬椼一起走进文渊阁,但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让苏允之一起跟进来。
现在文渊阁内只有三人:皇帝、苏允之和敬椼,皇帝上座,苏允之次之,敬椼与苏允之对坐。都坐定之后皇帝先开口了:“自四月初八以来,朕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天师既知天降龙虎之事,那应该也知道朕寝食难安之因由,今日朕想请教天师两件事。其一是这龙虎破空而降,声势浩大,朕甚觉其凶,也问了钦天监,然钦天监却一无所知,而天师于二月初二之时便说这天象乃是大吉之兆,还望天师解惑;其二则是为何如此异象却独朕与天师知晓,他人竟都不知晓?”
皇帝说完后敬椼看了看对面的苏允之,然后说道:“陛下,贫道先说第二个吧,这异象,本来天下人见者皆知,而天下人不知吉凶与方寸,贫道恐天下因此大乱,于是在异象结束后上请祖师借贫道之躯施仙法于世人使他们遗忘那龙虎之象,而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不在常道之内,所以龙虎之事陛下不曾忘却。至于这龙虎之象为何,陛下,贫道若有言之不周有冒犯之处,陛下可否……”
皇帝在敬椼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敬椼,而听到这里后收回了目光,片刻后点了点头又看向敬椼说:“天师但说无妨,朕既然请天师解惑,便不究言语之过。”
敬椼闻言说道:“陛下既出此言,贫道也就宽心了,那贫道所言便不避讳了。”说到此处敬椼站起身,“陛下乃一国之君,当政二十一年来天下归心、民生富足,然天下之势治乱交替相存,便是那唐宗宋祖也未能治天下于无乱,更不说汉唐两朝盛世几度中兴也未能成其万世之治,陛下虽为天子日日受群臣拜服高呼万岁但青史之上可有万岁天子?陛下虽为君圣明然天命有数、人力有竭,若无忠臣良将代代相辅如何能保江山千秋万代?贫道虽为方外之人也知天下乱则无人可安居方外之理,敢问陛下可有千秋之计?”
皇帝眉头一皱,用不悦的语气说道:“天师言下之意可是太子不才、朝臣不济、天下将乱?”
敬椼看了一眼坐着的苏允之然后说:“非也,陛下有苏、姜二公如宋朝仁宗皇帝有包拯、狄青,而太子之才乃是陛下家事,贫道不知,亦不敢妄言,至于天下乱不乱,陛下心中应该比贫道更有数。”
皇帝缓缓起身说道:“既如此,天师又何故言之至此?更是提及千秋之计,不是说朕与朝廷后继无人又是何意?天师不说天降龙虎之事反倒问起朕身后之事,岂不是专程来寻朕消遣?”
敬椼回道:“贫道不过一介山人,岂敢寻陛下的消遣,不过这龙虎之象虽为吉象却功在后世而非陛下,因此贫道才要问陛下这些。”
皇帝闻言收了收心中的不快:“那还请天师速速将这龙虎之象说解于朕,不要再说这些无关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