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碎线 ProkenLine（3）（1 / 3）

永久地失联，在地狱里。

没有救生用品，完全是一场自杀行动。没有后援，没有队友，全依仗所谓神秘力量来拯救自己的诺博正在逐渐溢满水的甬道里挣扎求存，几块布满铜锈的碎片从墙上撕裂，从肋骨之间的夹缝中刺进脏器。

“唔。”水已经淹没了半个头，诺博因肺部损伤发不出声音而痛苦地呜咽。

他的肺早就被穿出几道口子，而肺部出血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淤血积累而无法及时排除而窒息而死，尽管是依赖鳃呼吸的自己也不能失去肺。

要是普通人被卡在狭窄的甬道里，等待他的只有死。诺博可不想死，每次濒临死亡的他都能被带回生者的世界，这一次又有何不同。

他的肌肉没有力气，心里却想着多一点盐分那该多好，血液中缺少铁和各种维生元素，就像长时间在海上漂流的水手要是不及时补充维生素c就会因为一点小伤口而大出血——坏血病，他脑子里想着的就是这个东西。

他的眼睛里很早就没有了光，瞳孔放大，但是那双手还在不停地摆弄着插在身上的碎片，就像一种自然的动作。

“见鬼了”

顽强的抵抗后，黑暗带走了他的视野。

像是自我涤净，青铜城将用大量的水冲刷身上的每一个甬道，每一个表面，所有的污秽将之完全铲除，城市的本体，也许是死物，也许是活物，此时此刻它只想自我毁灭，将自己揉成一团铁块，连同它的曾经一并沉入永远不能看到的沙子之下。

人类不是青铜块，只是在娘胎里组装成脆弱的肉块，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被制定了未来必然的死。

“啊！”气泡从他的鳃和口腔涌出。

诺博顺着水流的冲劲窜出了甬道，那些环绕着血雾的碎片就像自己的过去，一去不复返，当然他也不希望这些碎片回到自己身上。

不知道怎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面前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总有感觉那些甬道里会冲出什么东西来。

“可千万别”

他应激反应地朝上游去，就在冲出甬道之前，他从甬道的墙壁上感受到了某种不同于金属的异动，像这样强烈的震动，就算是石头也会被震得抖三抖。

如果猜的没错，那些由管道供给养分的临产的龙卵说不定就会因为青铜城的震动而立刻孵化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