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那克给了他一拳:“大白天的,吓唬谁呀!”
觅宁凑过去一看,果然有个烧成骷髅的骨架正瞪着黑洞洞的眼眶望着这个方向,他尝试把芦苇铺过,可距离着实远,那些伏倒的树木被烧成了碳,好些树桩处还蹿腾着火苗。
来咯就着这一两米高的芦苇编起长两米宽一人多浅底的尖头船,不多会儿手上就满是细小的口子,觅宁和随从很惊讶这小女孩儿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这哪里的习俗——船葬?也没听说附近有这种丧葬仪式呀
他们配合着来咯把人放到尖头芦苇船里,抬过去放巨坑里,来咯走在前面怀里还抱着一大束黄色白色的野花一路吟唱着,那声音平和安宁而又透着无比深情的思念,那边温度出奇的高,地面的热气蒸腾着芦苇的湿气,升腾着一股子好闻的草木的清香气息,仍是直把人熏得眼泪都出来了,面向西方放好,来咯过去又深情地抱了抱老者和那女性,把花分成三束放在他们胸前,觅宁指给她看大架子里有个烧成骨头架子的人,莱洛很是紧张的瞅了瞅,把爷爷胸前的花分了股出来摆在那骨架的方向,又抱来芦苇草给盖上,做着奇怪的悼念祈祷仪式,眼看湿重的烟雾越来越重,呛得人都呼吸困难了,才被觅宁强抱着退出来。
他们呛咳得涕泗横流去水沟边清洗,莱洛又双手贴额,面对他们吟唱着一番后,过去依次抱了抱他们,虽然听不懂并且感觉怪怪的,但能感受到她祈祷声里的祝福和感谢。
忙完这一切,太阳都落在远山头上了,起风了,苍青色的山林间昏黄的雾霭游荡,乌鸦呱呱叫着落在附近山头树林间,让人心中荡起一股无端寂寥的情绪。
他们得尽快赶回军营。
路过一个山坳时,已然一鞭残照里,暮色四合中,沉浸在失去亲人情绪里的莱洛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马嘶鸣着前蹄立起自己被颠得天旋地转,听到抽刀叮叮铛铛几声撞击后,被一只手抱着落地滚了几滚后放在一块石头后,她感觉觅宁对自己说了句什么,兵器碰撞的厮杀声一下子就激烈了起来,莱洛反应过来,忍不住抬头看去,有个肩膀受了伤了男子正和觅宁斗得难分难解,他眼里满是仇恨,下手刀刀狠辣,觅宁避开锋芒说了句什么激怒了那人,他疯狂地向觅宁砍去,觅宁一个闪身绕到他身后一刀贯穿了他心脏,抬腿踹飞了他,不顾被溅了一脸的血又转身砍向其他袭来的人,不多会儿战斗结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他们有个随从前胸被砍了一刀,简单包扎一下后,他们飞快翻身上马抽动马鞭朝军营疾驰而去。
到了军营,请来军医,不会多会儿挤满了人,她才从被颠得五脏六腑都难受的眩晕里缓过神,才发现他胳膊肘有了擦伤,还在笑着跟那个首领一样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她走过去紧张地拉他的左手,他的手上也满是血,她拉起来既惊惧害怕又担心地翻看着,他们几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却像没事人一样看着军医忙着处理那个情况严重的人,笑着比划着什么。
莱洛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呢。
等他的胳膊肘被消毒包扎好,牵着她的手回到他的营帐,倚云惊叫着打来热水给他擦脸,几下子水就红了,收拾好,食物被端上案,看着他大跺快颐的模样,莱洛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的滋味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