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见李凡（1 / 1）

张仁波拉着李胖子，说道：“走，我们还得去见一次李凡。”李胖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再去一次，毕竟上次去的结果就是毫无收获，难不成这次就能得到结果？但是李胖子没办法，谁让张仁波是队长，只能跟着一同前去。还是那个小区，52号房间，来之前，李胖子已经在电话里跟李凡约好了见面时间。在敲门后，短暂的停顿，听到里面有人走过来，问到：“是谁？”还是李凡那略带伤感的声音。张仁波说：“李女士，您好，我是刑警队的张仁波，上次跟您见过面，刚刚让小李跟你电话约的见面时间，麻烦您开门，我们见面聊聊。”李凡边开门边说：“上次不是已经聊过了么？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你们的到访总会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张仁波说：“不好意思了，李女士，为了侦破您爱人的案件，确实是很抱歉总打扰你，那我们进屋说。”

李凡让开了一条通路，张仁波和李胖子先后走进去，还是那个房间，墙上的照片好像在看着他们一样。周子航的照片在玻璃反光下，好像在说：你们不该来打扰我妻子的生活。三个人在老位置坐下，张仁波开口说道：“李女士，你之前说过，在案发的前一晚上，你跟周子航没有过任何电话或者信息交流对吧？”李凡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是的，我们确实没有任何交流，我很后悔为什么不多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问问他在哪里，或者几点回来。”说着李凡眼角开始泛红。李胖子知道李凡又开始触景生情了，但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他还没结婚，根本不懂结婚后又有孩子的女人的心情是怎样的，尤其遇到这样的事情后。

张仁波继续说道：“那你看看这个。”只见张仁波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一张写着周子航化验报告的纸。李凡接过来后，起初愣神过后，又拿着报告反复查看：“老周怎么会得上胃癌？而且还是胃癌晚期？”她的慌张不似有假，但是具体慌张的源头在哪里，无法分辨。只见泪水不断流出双眼，低落在水泥地上，也顾不得擦拭，还是呆呆的看着化验报告单。张仁波左顾右盼，寻找着上次的放手纸的位置，找到后扯下来递给李凡。李凡的注意力还在单子上，全然没注意道递过来的手纸。李胖子伸手碰了下李凡，随后说道：“李姐，张队长给您递纸呢，擦擦眼泪我们在聊。”

李凡慌忙接过纸，道声谢谢。张仁波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验证李凡是否事前知情，两个人是否在案发前就已经研究好了才做出的决定。所以这次在看到李凡哭后，并未着急离去，而是静静的等待李凡控制好情绪，然后继续他们刚刚的对话。几分钟过后，张仁波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很难控制，也知道你们的生活遇到了很多的问题，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能配合我们把事情聊清楚。”李凡点点头，然后张仁波继续说道：“我们调查过化验单子上的诊所，早已经停止行医活动，包括营业制作也都早已经吊销了。你的爱人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的这家诊所呢？或者说他在身体出现问题后，是他自己去寻找的诊所看病，还是你们共同商量的结果，不去大医院而选择小诊所的呢？”

李凡本就慌乱的心，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本就没什么文化，再加上最近的事情，早已心力憔悴。她抬头看向张仁波，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和子航认识了快十五年了，日子一直过的不温不火，七年前我怀孕了，有了彤彤，孩子出生的那天，子航就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他会努力工作，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的。”她转头看向了周子航的遗照，然后继续说道：“就在一个月前，总听他咳嗽，有的时候还撞到他咯血，我就让他去市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他说没啥大事，就是嗓子咳出血了，不算什么。我心里知道，他这是不想让我跟着操心，我也只能暗地里去找一些诊所去打听他的病情。很巧合的是有一天在楼下见到一个年轻人，听说我说的这个病情，他很乐于帮忙的给我介绍了这家诊所。地方也是挺不好找的，但是诊疗费用是非常低的。我就跟子航说，要不我们就去这做个检查看看吧。”她拿起桌边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起初子航也反抗说不过去，不花冤枉钱。说自己没事，但也没拗过我，我说大医院你不去怕多花钱，小诊所花钱少，我们还能支付得起，他也就跟着我去了。检查结果就是你拿的这张化验报告单，我们当时就觉着晴天霹雳，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想过要去大医院做个复查，但是子航说都已经是晚期了，去复查完结果也不能相差太多。做检查还都挺贵的，不想去花那个冤枉钱。这个时候，那个给我介绍过来的年轻人走进诊所，问我检查结果咋样，我哭着跟对方说了目前的这个结果。那个年轻人也开始安慰我，劝我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于是就找我丈夫，说要出去聊聊。我也不知道他们要聊什么，毕竟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女人总插嘴也不好。”她擦了擦要低落的眼泪“等他们聊完了进来后，我问子航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子航也没跟我说，就说咱回家吧。”说到这，她就停下了。看着张仁波和李胖子，仿佛过去了很久的时间，张仁波一边听一边在记录着什么，而李胖子则眼角含泪，好像也走入了这个不富裕的家庭中，感受到他们悲伤的情绪。

李凡顿了顿，好像在组织语言，随后说道：“之后的日子，还是像往常那样，他每天出去送外卖，我则打打零工，负责接送孩子上学放学，但是明知道子航得了癌症晚期，我每天都陷在深深的痛苦之中。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每天早出晚归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病情的样子，咳嗽都好像没之前那么严重了。在出事前几天，他神秘兮兮的跟我说，过几天我要去办个大事，以后你们就可以过宽裕日子了。我当时就问他是什么事，他死活都不说，就跟我说他已经跟对方约定好了，只要事成，你们娘俩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张仁波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事情，而且也跟之前与郑铭一起判断的事情，越发接近了，张仁波皱起眉头继续听着李凡说话。“如果我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是这个，我打死都不可能让他去的。”刚说完就痛哭起来，眼睛都开始红肿，也换了几节纸继续擦拭着。等情绪缓过来又继续说道：“17号那天，我看他拿回来一个黑色的旅行袋子，很鼓，我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神秘一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里面全是现金，数完了，大概能有1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谁知道就是这么一袋子东西，却把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给带走了。唉，想想也真的是人命有的时候真的是能换来钱。我就问他，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他没告诉我，就说以后让我好好带闺女长大成人，要让闺女享受最好的学习资源，也告诉我，你要好好的生活。现在回头想想，他就是在交代后事一样，而我当时的想法是咱家可算能过上子航说的好日子了。随后就发生了这个事情，唉，人生真的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的人可以毫不犹豫，而留下的人，却要孤苦煎熬。”说完了这些，李凡看向周子航的目光，也眼含温柔，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忍心抛下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些。张仁波在听完这些后，也不禁哑然，不知道该说是命运戏人，还是造化弄人。

张仁波和李胖子走的时候，只看到李凡落寞的背影，能弄清这个结果，也已经在意料之外了。没必要在追着一个丈夫才离世的遗孀，去做嫌疑人画像。也是这个看似正确的决定，导致了不该发生的结果，让这个案子又陷入新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