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避难所（1 / 1）

张亮三人穿过阴暗的门廊，来到旧城内部的金水桥前，左右两侧是栅栏围起来的大片空地，右侧的空地上有一队战士正在训练。桥后主道的两侧各有一片与隔离点同样款式的帐篷，桥这头有一个立牌，上面a4纸左箭头写着a区，右箭头写着b区，张亮见此翻过领到的公约，后方画着一副简易的地图，ab两个区是进到旧城内部的第一片生活区，越过开放的太和门，后方还有cdef四个编号的生活区，原本的太和殿处标注着物资管理处，后方的另外两殿却没有任何标识，地图右侧大范围标注着农田和菜地，左边偏上方的位置标注了养殖场的位置，下方只有一片空白写着军营重地，平民勿入。

张亮看完地图，大致明白了f122应该是指暂时住在f区，122号房间。张亮跟另外两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并指出自己将要前往的方位，三人发现并不同路，于是各自前往安排好的住处。

张亮穿过ab两个住宿区，远远看到正中的太和门并未开放，走近看到门口的立牌上写着df区向右前，ce区向左前，张亮跟随指示，穿过昭-德门，眼前又是一大片小小的帐篷，只是间距比隔离点的更小。张亮观察了一番，很快找到了f122号帐篷，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除了没有夜壶之外，与隔离点的配置并无不同。想来这场突发事件之下，这应该已经是避难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条件了。

放好背包，张亮这才有空坐到床上，拿起《旧城遗址避难所临时管理公约》先是大致浏览了一遍，又仔仔细细挨条通读了一遍，公约要求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带好身份标识，大致规定了对于打架斗殴、不听指挥等违禁情形的处罚要求，从小黑屋关禁闭到逐出避难所不等，另外还有一条规定让张亮着重看了一下：每天只有劳动8小时以上才能在工作地领到正常的三餐，不参与劳动的人只能在太和殿门口领到基础配额；每十个帐篷为一组，设一名组长一名副组长，负责每天领取任务及分配人员按时完成劳动。张亮此时才明白为何才上午九点不到，自己来到这里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张亮换好工作服，按惯例给陈莉莉发了一条微信，准备出门看看。

走出帐篷，张亮摸了摸空空的肚皮，决定去物资领取处。大殿的门敞开着，用一张桌子拦住，张亮先是向里张望了一下，只见古代议事上朝的地方堆放了各式各样的物资，很多都刻着“仅供部队使用”的字样，通往宝座的阶梯也被物资遮住，只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座能远远的看到，也没见到有人在，张亮见状只好喊了一声：“有人吗？”才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靠里的一堆物资后面传来：“来了！什么事？”

张亮根据公约提示，递给来人自己的证件，说：“我来领配额的物资。”来人接过证件正反看了看，从门口的书立上抽出一个夹子，平铺在桌子上翻动起来，张亮见他在标记着f13组的表格停了下来，在表格最后加上了张亮的名字，写下了当日的日期，转身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三块压缩饼干，一片维生素片，连同证件一同递给张亮：“今天新来的？热水应该要等到中午12点才能有了，你们f区是在体仁阁打水，到下午两点截止，晚上下工七点半到八点半打水，别错过时间，有什么别的问题问问同组的人。今天你可以不上工，明天再不上工可就只有压缩饼干了啊。”张亮接过物资道了声谢，扭头走了。

回到帐篷的张亮就着自己带来的水吃下一块饼干，跟陈莉莉通了电话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陈莉莉也表示自己除了有点吃腻了方便食品，还有收到过社区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告知，可以前往设置在附近大学里的避难所进行避难之外，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二人闲聊之下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中午，张亮挂断电话到打水处，此时才见到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打水，除了自己是个身强体健的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老弱之人，也有十几个不大的孩童跟随老人出来，在广场上嬉戏着。张亮打了水回到帐篷吃完第二块饼干，稍稍眯了一会。

下午，午睡醒来的张亮决定出去熟悉下环境，他先是走向中左门，决定去看看没标记在地图上的另外两殿到底是干什么的，在门口战士的注视下，没敢再进一步，退回到了左翼门处，刚刚路过时发现并没有人值守，张亮趴在门口向外张望，长长的通道上热闹非凡，大部分人都在用工具将地上的青砖撬起，交给旁边负责搬运的人，有的三三两两一组，正在砍伐步道上的古树，有的则举着锄头，在已经裸露的土地上面备垄，还有人在已经修整完成的土地上撒种浇水。

张亮见此略加思索，想来管理人是希望在这里打造一个自给自足的避难所，公约中所说的劳动应该就是指这些日常化的工作。避开施工场地，沿着红墙向南走去，路过文华殿的时候，殿内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听起来让人心情舒畅，难怪张亮只在中午看到十几个小孩子在广场玩耍，想来是都给带到这里读书了。张亮在殿外站了一会，直到读书声停下才继续往前走。

转过这所简易学堂，左边又是一片热闹景象，原来应该是大片硬化路面的地方已经全部整理成了耕地，有几伙人在从河里提水灌溉，还有一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年轻人四处查看着土地情况，想来是农学院的教师和学生，查看完土地情况后几人也没有闲着，加入了浇水施肥的人群中去。

张亮看了看远处，那边似乎是旧城的东门，门口附近的桥上有一组人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无所事事的张亮见状凑了上去，只听其中一名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的人争辩道：“我觉得这里应该换成金属件，至少应该是包铁的，这样可以减少维护投入。”张亮从身后望去，此人微微有些胖，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声音有些耳熟，转上前去果然是自己关注的手工类视频博主葛帅，周围的几人见到张亮也没在意，旁边的老师傅有些不以为然：“且不说当下咱们缺少金属原料和加工工具，我觉得这旧城内的木头都是经年的老料子，坚固性应该不差。”葛帅听后略一思索：“这样，刘工，我们先把水车加工好解决目前灌溉的问题，我再去想想办法能不能搞到原料和工具。”说完几人围在一张图纸边上讨论起了张亮并不明白的话题。

张亮站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罩，见一行人一时半会完事不了，也就熄了上去找葛帅要签名的心思，索性原路返回，来到物资管理处的西面，中右门处不出张亮预料也有一名站岗的战士，只好从右翼门出去。左手边南侧区域已经被栅栏隔离开来，想来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军营位置；十几株高大异常的槐树遮天蔽日，透过树木中间的空隙，远处一座桥后的树木也已经被砍伐一空，由于距离太远，张亮无法看清那边的人在干什么。

张亮也不在意，继续往北方前进。左边的建筑物里传来阵阵恶臭，张亮走了几步看到有门，就走过去探头向里张望，没等看清里面的构造，张亮只觉得天一瞬间暗了下来，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光头汉子站在了面前，粗声粗气的说道：“小子，新来的吧，这里是养猪场，旁边还有养鸡场，后续规划的还有牛场和马场，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养过猪或者愿意养猪，可以跟你们组长申请调到我这里来，我这还缺人手。后续要是有杀猪的活计，下水还能我们养猪场先挑。”张亮听见头摇得像拨浪鼓：“算了算了，我这从小到大没干过农活的人，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壮汉还待向张亮推销养猪场的工作，里面传来了猪唧唧的叫声和人群的怒吼声，只见一头硕大的肥猪从猪场里面的房间冲了出来，几个穿着围裙的猪场员工追在后面，其中一人见壮汉在门口，赶紧喊道：“大壮！抓猪！”壮汉见状觑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了落跑的肥猪旁边，弯下腰双手环住猪的脖颈，还不待肥猪反应过来，一使劲将肥猪按倒在地动弹不得，后面的几人也赶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多亏你在，不然这刚从猪场运回来的肥猪就要跑了，今晚就宰了它，明天给大伙加餐。”

张亮见几人忙着抓猪，赶紧逃命似的离开了猪场门口，返回了太和殿广场处。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续有人员从农田处返回了帐篷，原本安静的广场热闹了起来，人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端着餐盒吃着晚饭，张亮略一打量，餐盒内似乎是白饭和一些加热过的料理包。张亮咽了咽口水，快步穿过广场，准备回去啃自己的最后一块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