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识（2 / 2）

九族有个约定，外出的人只有一次机会，不能第二次出去防止被外边的人认出来。出去能回来的人很少，这也说明外边危险很大。若被人循迹找来，九族就危险了。陈余那时候只是想着把书上的东西都说给父亲听，没在意父亲眼底的那抹暗淡。

每到夜幕降临，灯花炸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陈余的母亲抱着最小的妹妹，在讲“老变婆”的故事。故事大致是说：

从前有户人家，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姐姐聪慧，听话；弟弟调皮，活泼。一年秋，快到庄稼待收的时节，父母要到山上去守庄稼，防止庄稼被野猪糟蹋了。一日，父母像往常一样上山守庄稼，嘱咐两姐弟关好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掌灯戌时，村里家家户户的油灯渐渐亮起。若一颗颗萤火虫散落在林间。姐弟二人自然是怕黑，灯如常亮起。夜静得出奇，听不到丝丝狗叫的声音。风吹门响，弟弟以为是父母回来了，想着去拉门栓开门，姐姐及时阻止了。

姐姐问道：“谁啊？”

门外响起略微尖锐的声音：“我是你外婆，你妈妈不放心你们在家，叫我来看看你们。”

两个孩子从出生就没见过外婆，也很少听父母说过外婆。姐姐有点迟疑，而弟弟确是有点迫不及待，准备开门。通过开着的门缝，姐姐看到一双长满黑毛的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进门的外婆满是欢喜的抱着弟弟眼里泛着光。外婆叫姐弟两去洗脚，说道：“谁洗得干净就带谁睡觉。”弟弟卖力的洗着，小脚丫在水里搓得咯吱直响，姐姐觉得外婆不对劲，不愿同外婆睡。半夜弟弟一直在咯咯大笑，渐渐的便没了响声仿佛睡熟了。姐姐则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一会传来咔吱咔吱的声音。

姐姐问到：“外婆你在吃什么啊？”

外婆：“我在吃盐豆呢？”说完摸黑递一些给姐姐，姐姐接过来，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这带着温度的分明就是弟弟的手指。姐姐憋着不敢哭，不敢动。渐渐传来鼾声，姐姐赶忙下了床，跑到院子里的桃树上去躲着。天渐渐白，外婆起来嗅着味道来到树下，看到小女孩在树上，哈喇子直淌。鼓起勇气的姐姐决定帮弟弟报仇，外婆上不了树只能在树下干看着。

姐姐说道：“外婆你去把我爸爸放在门后是枪递给我，我给你打桃子吃。”外婆去了，把失去枪缨的长枪递给树上的小女孩。红彤彤的桃子，被打了下来，外婆不吃只是想着小女孩快点下来。兴许是仰头太累，外婆低下头，姐姐抓住这个机会将枪狠狠地从树上扔下。长枪穿透外婆的后颈直从胸前刺出来，流出来的却是淡绿的血。

艰难抬起头后眼里的贪婪仍未散去，身体渐渐瘫软，最后化为一滩墨绿的液体在树下散开。三五分钟后，液体流过的地方渐渐长出一种草，草长得飞快，不一会就长到成年人的半腰高，整个草长满了刺。接近午时，父母回来，看到树上的姐姐，得知原委。父亲拿柴刀平了刺草，拢在一旁烧了。姐姐下得树，瘫坐在地上。弟弟剩下的尸骨被父亲装在坛子里带往山上去了。

“后来呢？”陈余问到。妹妹被吓得不敢说话，陈余和哥哥倒是不是很怕，因为爷爷总说：“没什么鬼怪，也就黑林子里的豺狼更害怕一点。”陈余更是不怕，他想着：“若有鬼神，人死不是终结，又是新开始。”时常幻想着自己能上天入地，也想着仗剑天涯，如故事书里的侠士那样行侠仗义。

“后来啊，姐姐聪明机警为弟弟报仇的事传遍十里八乡，很多人为小女孩建生祠，奇怪的是那刺草也渐渐长得到处都是，砍不尽，烧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