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步步进（1 / 3）

“看这边，在这儿呢。”公证师举着手里的吃食对门口倾听的女儿喊。

猥琐哥全程旁观公证师在典当行的一举一动，确认了换取银币的数量后，和岳父分开行动。

公证师的职业决定了他对此习以为常，即使对方是他女婿，他也不恼，回家路上还开心地买了酒菜。

女儿放下手中的草编，抱起旁边草篮里的婴儿，上前迎接，左顾右盼，失望道：“就你一个人回家啊？”

公证师嗔怪道：“有男人就不要爹了啊。你男人去接他妹子和石匠弟媳了，等会儿他们会过来接你回大浦。最近游过大浦的鱼比游过大湖的鱼还大，你在大浦多住一段时间，别回家了，盯着你男人捞大鱼，挣大钱。不用你，去，喊你哥回来，我来下厨，告诉你哥我买了酒。”说吧接过女儿手中的孩子，夹在胳膊下进了屋。

红菇嗯了一声，一只手触摸着墙，向公证房走去。雀斑妹又带石匠弟弟的婆娘进城找裁缝去了，也不知道给侄女买点小衣服。她从不去裁缝那儿，从小到大只穿自己编的草衣，反正她也看不见。很没用的小姑子那样在自己身上乱花钱，她十分“看”不惯，蓝寿（即蓝老爹，见第二章曾经亲口承认小姑子长得很一般，那还找什么裁缝！而且是淞庭最好的裁缝。

男人去了溶原，现在又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都不知道留着家里帮石匠夫妇的忙，哪怕是洗菜洗碗也是好的。自从小高台石室公证用了红菇的名字，小姑子往赌档端汤送饭就没那么热情了，红菇眼睛看不见，心里可明白着呢。

公证房到她家就两步路，里面黑，红菇站在门口，对里面喊：“哥，爹叫你回家吃饭，有酒。”

听说有酒，公证师的儿子开心地松开手中的笔削，练习模仿他人字迹实在是太枯燥了，他屁股都坐痛了，远不如去赌档充当诱饵有趣。他仔细锁了门，又检查了窗子，拿起一背筐文书回了家。没办法，许多矿工没拿到工钱而提前返乡，没有锁好的东西立刻就会消失在燧光之下。

“好香。有肉啊。”儿子把背筐扔在门后，立刻坐了下来。

公证师端了个托盘上桌，里面是一条鱼。他解开草编围裙，在儿子对面坐下。

“好大的鱼。”儿子欣喜地说，淞庭有两个大湖，一个湖里啥也没有，冰冷的湖水清澈见底；一个湖里有恐怖的大漩涡。

“你妹夫孝敬我的。哎，红菇，你也坐过来。”他夹了一块最肥美的部分，小心地拔了刺，放进女儿碗里，“这块给孩子，她要多吃肉才能快点长大嫁人。”

一家人团团坐，屋子太小，三个人加一个装孩子的背筐把吃饭的地方塞得满满的。“学得咋样了？”公证师问儿子。

“看，早完了。一共没几份文件，有许多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我甚至找到了好几份帝国时代的文书。抄，还得好一阵子呢，换只手刻字好难。爹，甄家在淞庭有那么多地啊？四十多份地契，淞庭怕有一半的农夫得给他们交租子呢。”

“闭嘴！公证师切切不可多嘴多舌。只有两种情况你才能开口说话。”

“那两种情况？”

“第一种，上官问你。你得麻利地回答。第二种，有人给钱，你要慢慢地一点点地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