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粗浅的政斗手腕(1 / 1)
因为蚁数不多,所以朱爵和三名总督干脆围成一个十字形,左右两两触角相交,八根触角摆成了一个正方形。这次也不是正式会议,所以没必要通过鹅卵石地板交流信息。
每一次与神雄蚁或其他神蚁沟通,朱爵都感觉到对方的思维和语言方式远比那些木讷的普通雄蚁贵族要机敏的多,虽然还达不到人类沟通的那种复杂程度,却也有很大的进化。就像现在,朱爵可以和他们稍微拉拉家常,而不用像面对一群机器一样只能单方面发布命令或接收信息。
朱爵没有直入主题说自己来的目的,而是先简单说了下自己近期的经历,换来了三位总督发自内心的关怀情绪,这让他一直紧绷的心弦也舒缓了一些。虽然朱爵对神雄蚁如今越来越庞大的势力和明显滋生的野望心怀忌惮,但这几个“儿子”面对面时还是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关心,脑语中传递的这种情绪是做不得伪的。
随后兰博瑟三世他们也简单介绍了近期的一些情况,既有总督辖区的重要政务,也有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些之前通过飞骑士报告过,有些则是交流中偶尔忆起顺带一提。
“蜈蟒三世”就说了一件趣事:最近有个土着蚂蚁部落被征服时,他麾下的开拓队居然发现这个部落巢穴很大,里面却才生活着几百只蚂蚁,还大多是中老年蚂蚁,幼蚁基本看不见,也没有蚁蛹和新破蛹的工蚁。最后在其巢穴内发现了十来只日本紫灰蝶幼虫,原来这个部落太痴迷于日本紫灰蝶产的鸦蜜了,宁愿把蚁卵和幼蚁全部喂给日本紫灰蝶也要吸食鸦蜜。就算不被蚁联国开拓队征服,过不了两年他们也就自行灭族了,反而是沦为附庸蚁族后能够继续延续族群。
朱爵心中一动,假作不知的询问这座巢穴里的是土生的日本紫灰蝶嘛?还是…?
这时“兰博瑟三世”才带着些愧疚和不满情绪表示:这些可能是那些残存的鸦蜜分子带去的。“蜈蟒三世”也连忙附和,说巢穴内揪出了百来只鸦蜜分子,已经全部处死了
鸦蜜分子,这伙阴魂不散的蚂蚁。三年前在[小磁铁城]和[胜利城]两场战役中,神使王军团消灭了竖起叛旗的鸦蜜分子主力,但依然有一些鸦蜜分子流窜了出去,包括“甲牛二世”这个首恶。
朱爵当时是震怒的,在允许南境自行开拓扩张的同时也要求“兰博瑟三世”除恶务尽,必须剿灭所有鸦蜜分子。同时作为惩罚,“甲牛”这个尊贵的姓氏被从蚁联国顶级贵族中除名,不再有“甲牛几世”来继承姓氏,就像当初的“蜓鹰”姓氏一样。即便是后来拆分成了三家总督,但主持对鸦蜜分子的追剿依然是“兰博瑟三世”的职责,他也立下了不少功勋,杀死了数以千计的鸦蜜分子,其中“甲牛二世”在两年前就被发现行踪后由飞骑士突袭杀死。
然而直到今天,鸦蜜分子依然存在,虽然数量一直不多,却秘密的四处潜伏了起来,分布范围反而更加广泛,从情报来看可能已经遍布整个山区,甚至隐藏在南部领地的内部,都一群幽灵一般无法根除。
这不完全是“兰博瑟三世”剿匪不力的责任,也不全怪鸦蜜分子太狡猾,蚁联国对南部山区土着蚂蚁的政策之一就是利用鸦蜜来控制其精神,而这些渴望鸦蜜、被鸦蜜扭曲了理智的土着部落,一旦发现鸦蜜分子会驯养日本紫灰蝶且带着虫卵时,根本没有抵抗力将之拒之门外。
加之“甲牛二世”死后,逃走的鸦蜜分子已经化整为零,往往是一对雌蚁雄蚁带着少量职蚁和几枚日本紫灰蝶卵,四处寻找新的隐蔽所,有的则直接投靠那些渴望鸦蜜的土着部落。而但凡一对雌雄蚁能够活到第二年的婚飞季,就会有成百上千的新成员大颚里叼着虫卵到处扩散。
去年开始,南部三总督都开始在婚飞季从空中和地面四处搜捕大头蚁一族的婚飞蚁,哪怕误杀了不少土着大头蚁的无辜婚飞蚁也在所不惜。也正是在捕杀中,三总督才发现已经归顺但没有被直接控制的附庸蚁族中,也有一些内部隐藏保护着鸦蜜分子,就为了多喝几滴蜜露。
鸦蜜分子就这样阴魂不散,朱爵心中恼怒,他知道的情报更多,知道即便在本土腹地,也依然有暗地里不满于国内禁绝鸦蜜政策的雄蚁,一些位高权重的贵族,以及一些有接触鸦蜜的机会的贵族,只要面对鸦蜜的芬芳就很难抵抗诱惑,第一次之后便开始在暗地里吸食,无论朱爵如何禁绝也总有冒险之徒,只是在严厉打击下尚没有形成新的反抗组织。
此时朱爵心中念头一转,“蜈蟒三世”说的这个新鲜事儿,似乎还是意有所指呢,至少让“兰博瑟三世”这下很不痛快,揭了他三年时间还没完成朱爵使命的底。“蜈蟒三世”并不是无意提及,朱爵知道这些聪明的神雄蚁会勾心斗角,有了一些虽然原始直接但有效的政斗手腕。
朱爵这次千里迢迢飞来南方,肯定是有事而来,他的计划也酝酿了一年多,和本土的一些高级贵族们偶有提及,这些高级贵族中不乏与三总督交好或互相支持者,三总督估计或多或少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蜈蟒三世”这番旁敲侧击,估计也是在打压潜在的对手,至于“大雄三世”,另外俩总督都对他无视了。
朱爵心中念头转过,又有些哑然想笑,看穿了他们的念头。同时朱爵心中明白,自己所来的目的虽然三名总督知道,但是自己的具体举措还是会大出其意料。
而且从“蜈蟒三世”和“兰博瑟三世”的争斗来看,他们还是在朱爵许可的框架内良性竞争,依然遵循着基本的规则,倒让朱爵担心他们会过激反对的忧心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