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1 / 2)
不知不觉,禄雨长大了,她认为自己不能总依靠玉醇,so她决定要自己养活自己:她尝试过喂鸡养鸭,但每次总能收获一顶“纯天然毛帽”;她也试着骑马车送货,但马匹似乎也不太待见她,不是将她从背上晃下去,就是一见她就溜得飞快;最后还是玉醇托人将她送进心愿部养鹈鹕(打杂,禄雨似乎在这方面尤为突出,平时心愿鹈鹕十分惧怕天使,居然对她十分关照,里头的老大第一次跟她见面就拿出了一条鱼给她,听醇姨说,这是对喜欢的人的礼物,禄雨开心地收起来珍藏,虽然现在的鱼已经馊掉发烂。
“他们看起来很喜欢我!”禄雨第一次工作结束后向玉醇分享今天的经历。
“看来小雨是个讨小动物喜欢的天使。”玉醇摸了摸她的头,很欣慰。
“嘿嘿,我会好好工作的!醇姨。”禄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开心地笑着。
玉醇从禄雨小的时候就不允许叫她“妈妈”,她认为禄雨上辈子经历了太多苦痛,不想到时候她的亲生父母来找她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向她叫着:“妈!妈!我不走!你看我一眼啊!妈!”玉醇一直都知道,她只是一个等着丈夫的妇人,而那个孩子,她今后都不会平凡,少一些情缘对她未来行事办事有好处。玉醇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禄雨的父母,她想当面质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一个孩子抛弃大雪纷飞的垃圾桶旁?为什么要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撒手置之不顾?
这一千多年来,玉醇看透了许多在人间从未看透的事,她只记得自己在人间被最爱的人推下井;只记得她虽然是千金小姐,却连丫鬟都敢踩在她的头上,穿她的衣裳,带她的首饰;只记得最爱她的姥姥被赐了“五马分尸”,连尸首都不配埋葬;还记得被两匹马就收买的婚姻,只有一块破布的红盖头,娘家婆家、邻里街旁的闲言碎语。
“那个玉醇,听说是胡家用两匹马就讨到的媳妇。”
“可不是吗,我觉得这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她叫玉醇,用两匹马就讨到的媳妇,是婆婆的眼中钉,她很羡慕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有了好人家,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在街上买菜,碰上了儿时的玩伴,她现在已经是将军之妻了,在府中被仆人像神一样供着,有人随身陪着,随时有御赐的衣裳玩物,有戴不完的金银首饰。她正与侍女聊着去哪家茶馆喝茶听戏,而她还在为全家的吃喝拉撒而焦头烂额,擦肩的一瞬间,她拼命地用头巾裹住自己,因为她怕被笑话,就像被说私通之女一样难过。
人间值得吗?她每天都会不停地自我怀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只记得自己被打晕装进麻袋,然后死之前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是:“我就说吧,就是她,玉家的不净之女,这下才算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太后。”尽管声音十分沧桑,但那熟悉的语调她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她暗恋15年的少年郎,是那个笑着说要娶她的少年郎,是那个折了一只野花说要给她十里红妆的少年郎。
我从未怨过所有人,我只怪我自己不能改变命运,小女有心慕之人,只希望下辈子红娘能给我一条红线,线的另一头是那个我所爱的他;只希望寿星不让我那么早逝了,我想与他共赴白首,拜托了。
等到玉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朵软绵绵的云朵上,手中也有了4条烙印。有一位大翅膀的警察天使问她:“你叫玉醇,溺于井中,前世倾尽所有到头来一场空对不对?”
玉醇对他的初印象并不好,狐疑地问他:“公子怎会知晓?”
“我是天堂执行官兼数据管理员,当然会知道。”大翅膀似乎挺骄傲。
“敢问公子尊姓?”
“唤我叹迟便好。”
随后玉醇选择留在天堂生活一段时间,因为前世心灵手巧,被总部分配了一家甜品店,正当她在为取名而烦恼时,叹迟扑棱着大翅膀飞来:“取不出好名吗?我可以帮你,玉醇姑娘。”他笑着,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温柔,没了平时的锐气。
“这,恐怕不妥。”玉醇有些犹豫,“公子平时不是很忙吗?您应该去帮助有需要的天使。”
“你就是啊,”叹迟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得更欢了,露出了稚气的小虎牙,“连取名都想不好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这叫精打细算,我姥姥告诉我什么都要套一个好彩头,取名字就是其中之一。”玉醇有些不服气,“姥姥……”随后意识到什么,眼神又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