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牡丹花宴,觥筹交错,各怀心事(四)(1 / 2)
入夜,樊家主屋灯火通明。上首坐着樊大人,左下首坐着的是姜氏,樊嫣立在姜氏身侧,地上跪着的竟是樊夫人严氏和姜茹!满屋仆婢在侧,门外来上茶的两个女使由远及近走来,近听竟在窃窃私语,“今日夫人和小姐又犯了什么事让老爷动怒?”另一个不屑,“能有什么事,一定又是大小姐让二小姐不如意了。虽说大人宠爱姜夫人,可这主母性子也忒软了,连亲生的嫡女也护不住。”
两人走进主屋门内为樊大人和姜氏上茶,樊嫣见机道:“父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女儿好不容易在林城公主面前站得一席之地,却又被姐姐打断,还惹得公主烦心,女儿好委屈啊!”樊大人正在气头上,正接过茶,听到这话更加生气,伸手一扔,滚烫的茶水连杯带盏砸在樊茹身前,溅湿了一身不说,还烫着了手背和一侧脸颊。樊茹疼的一哆嗦,却丝毫不敢出声。严氏怎么看不见,可也不敢为女儿撑腰,只求饶道:
“老爷,茹儿自幼温柔良善,不爱生事,定是误会,还请老爷消消气。”
“误会?嫣儿都说了,不就是想借用金项圈吗,她当姐姐的,一不友善看顾弟妹,二不为家族着想,多与京中贵眷们来往,只顾自身,一股子小家子气,跟你这个不争气的主母一个德行!”樊大人虽出身科举,家中素来没有根基,常年的隐忍钻营,却一直被这个儿时就定下的夫人拖累,便连身边仆婢也顾不得了,对着当家主母骂出口。
姜氏和樊嫣心中得意,交换了个眼神,千娇百媚地跪下,用锦帕擦着红润的脸颊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只是想,嫣儿是庶女,应当让着大姑娘,这才没让嫣儿带全了首饰,如果不是妾身,两个姐妹也不会起争执。请老爷千万不要责怪夫人。”语毕,姜氏已经泪眼朦胧,看得樊大人心疼不已,连忙起身扶住她,
“快起来,地上凉。”转头不屑道:“你看看,你要有姜氏半点体贴,这女儿也不会被你教成这个样子。”
樊茹实在气不过,“父亲实在偏心,今日分明是二妹强取我的项圈,这可是母亲的嫁妆;二妹当着太子殿下、景王殿下和凤世子对自家姐妹出言不逊、言语讽刺,父亲不教导二妹反来怪母亲,难道是母亲教得二妹攀附权贵不知天高地厚吗?”
樊大人生平最恨别人说他攀附权贵,气得扬起手,却转而一个巴掌将严氏打翻在地,“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思悔改竟然还教育为父了!”转头对樊茹道,“你母亲的嫁妆?你们母女俩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里不是我在外面辛苦经营得来的,在贵人面前你不维护妹妹反倒还怪她?”
樊大人越想越气,要不是这个女儿占着嫡女的身份,又颇有姿色,严家虽没落,在京城姻亲却多,将来为了家门没准能招个高门做亲家,他才不会继续惯着这母女俩。“来人,传我的话,严氏和大小姐禁足,没我的命令不允许出主屋一步!”随即怒冲冲出门了,姜氏见状,拍了拍樊嫣,连忙跟上,“老爷,妾身陪您歇息吧。”
樊嫣看着樊茹红肿的半边脸,“大姐姐,你说要是今日给了我不就没事了吗,竟然还找别人给你撑腰,贱人,你想攀上贵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带着侍女愉快地离开了。
樊茹心痛至极,忙扶着母亲:“母亲我扶您起来。”严氏恼羞成怒,推开樊茹,起身带人回了内室,樊茹却不敢哭出声,忙跟上。
内室,严氏闭目坐在卧榻旁,陪嫁侍女给严氏用冰敷着脸,樊茹心中惴惴不安,果然,严氏睁开眼,“给我跪下!”樊茹忙跪在地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跟那母女俩起争执,不要顶撞你父亲,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樊茹实在忍不住,泪流满面,“母亲,女儿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女儿从未在外面跟她起争执,一直都是她在外面跟我撒泼,怎么父亲偏心,您也不知吗?”
严氏无奈,“茹儿,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论对错,今日你顶撞父亲,就是不对。你去小佛堂跪着,亥时才许回去,我累了,你去吧。”
樊茹委屈,每每那母女俩告状,父亲偏心也就罢了,她也习惯了,可母亲从未维护过她,回来只是又罚了她一边。她认命地跪在佛堂前,突然就想起了今日的司家姑娘和白家姐姐。都说佛度众生,自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再说安和郡主回了司府,傍晚时司大人回府,在和风院刚刚更衣,端起茶盏休息片刻,司夫人便坐在旁侧,十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