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生死离别(1 / 3)
顾不上抽回盆栽里的小太刀,强忍住头部被撞击后,传来的一阵阵晕眩,小女孩翻身从沙发上跳下来。
倒在地上的眼镜男,尚未爬起身子,面前的防盗门,终于承受不住外面丧尸群的冲撞,从门框里掉落下来,将眼镜男失去知觉的右手,砸成肉饼。从门外涌入了大群丧尸,踢踏着血肉模糊的双脚,冲进客厅。尸群犹如见到腐肉的苍蝇,眨眼间便密密麻麻的,爬满眼镜男的全身。痛苦绝望地惨嚎,在门外的走廊中,来回激荡,久久不息……
小女孩紧随在边牧后面,跌跌撞撞地冲进,边牧刚才冲出来的那间卧室。直觉告诉她,边牧绝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那间卧室里。小女孩刚把房门锁好,就被丧尸撞击木门的巨大冲力,震得身体向后跌飞,仰面朝天地摔在地板上,多亏有双肩运动包,在背后垫着,否则只这一下,就会把她摔晕过去。
连撞带吓,小女孩的神智,变得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愣愣地侧卧在地板上。丧尸将房间的木门,撞得咚咚作响,好似催命的战鼓一般,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头,震得小女孩面红耳赤。
此时的边牧,正疯狂地刨抓墙角的一块地板,不时扭头冲小女孩狂吠。边牧惶急地叫声,终于使小女孩恢复意识。她现在正侧卧在地板上,从这个角度观察地面,刚好发现这块地板,与其他地板之间的缝隙中,隐隐有一条微弱的光线透出,‘这似乎是块暗板?’
连滚带爬的冲到边牧身边,小女孩双眼焦急地四下乱扫,寻找可以开启暗门的机关。卧室木门较薄的位置,此刻已被撞碎,一只眼珠儿挂在嘴边的丧尸,正伸长脖子,拼命地将上半身往卧室里面挤。慌乱之下,小女孩顾不得伤势,手指拼命地去扣地板缝隙,‘要是刀没丢,该有多好,用它来撬木板再合适不过!’正自心中不断懊悔,左手食指却无意间摸到一处凸起。小女孩凑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地板上,竟镶嵌有拉坏。找准拉环所在位置,手指扣住边缘,将拉坏抽出。双手抓住拉环,用力向上一拉,便掀起一块课桌大小的方形地板,下面露出个可供成年人,轻易出入的洞口。洞里并不黑暗,一架人字形的伸缩梯,正支在洞口下方。
卧室反锁的房门上,木茬四下乱飞,门框发出折断的声音,随时都会被撞碎。根本不待小女孩的指示,边牧早自飞身一跃,跳进洞里。刚一落地,便已不见踪影。小女孩身体悬在洞口,双脚凭着感觉,寻找伸缩梯的所在位置。卧室木门,已被丧尸们撞碎,冲进来的丧尸,却没找到小女孩。丧尸们全都扬起头,鼻子不断耸动,希望凭借嗅觉,找到猎物。掀起的地板,虽然暂时挡住丧尸的视线,可小女孩悬在半空的双脚,慌乱之际,竟没能准确踩到伸缩梯。
丧尸们嗅着小女孩身上气味,终于寻到房间角落,齐齐嘶吼着冲过来。当此危境,小女孩别无他法,只得迅速将上半身也退入洞内。双手吃力地攀住洞沿,双脚继续去探伸缩梯。丧尸们互相拥挤着冲向洞口,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脚下一个趔趄,正好踢到竖在洞口的暗板上。暗板带着风声,朝小女孩砸来,眼见十根手指,就要被夹断。小女孩猛地松开双手,像个溺水之人,四肢在半空中,胡乱挥舞。咚的一声,掉进洞里,随即晕了过去……
恍惚中,感到有人轻推自己后背,小女孩茫然的睁开双眼。周围黑漆漆一片,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头顶黑乎乎的“大沙发”上。小女孩心中暗道,‘沙发有这么大的吗?’
刚要翻身坐起,一阵剧痛,从屁股上传来。小女孩尚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剧烈地疼痛感,便如从冬眠之中,被惊醒的毒蛇一般,蠕动着爬满全身。痛得她身子蜷成一团,像条壁虎为了保命,而抛弃的断尾一样,不住颤抖。
如雨般的冷汗,将额角早已干涸的血迹沁透,随后一起滴在地板上。浑身的痛楚,这才渐渐消退。小女孩仰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黑暗中,边牧不知从何处又跑回来,低头舔舔小女孩,没受伤的左手。随后,轻轻对着她叫了一声,似乎在说,“你还好吗?”
小女孩挣扎着坐起身,伸了伸胳膊,又想蹬蹬腿,突然叫道:“啊~好疼!”右脚踝传来一阵难忍的痛楚,左手微微颤抖,轻柔而又仔细地,摸了一遍脚踝,心道‘真是万幸!骨头没断!只是摔下来时,崴伤了我的脚。’想到这里,不由抬起头,望向头顶天花板。漆黑的客厅里,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非常模糊的看到一些轮廓,完全分辨不出洞口所在。楼上地板嘎吱嘎吱作响,‘它们还在上面,可能是哪个丧尸踩到,那块可以掀起来的暗板,发出的声响。’小女孩心中暗暗思索。
左手摇晃两下,挂在手腕上的小电筒,竟然还在。只是镜片,已经破碎。不过幸运的是,小灯泡并未被一起砸碎。昏黄的手电光,四下搜寻一番,终于在墙壁上,找到电灯的开关所在。
背靠类似公司前台的大办公桌,瘫坐在地板上,望着此时已不再渗血的右手,又看看从楼上掉下来,被崴伤的右脚。小女孩的鼻子,止不住一阵酸楚,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悄悄流了出来。
此时,边牧正站在一间卧室门口,疯狂地抓挠房门。不时回望小女孩,双眼中满是焦虑的神情,似乎在向小女孩求助,喉咙里发出让人心碎的呜咽声。
抬手抹去眼角泪花,撑起疲惫的身体,小女孩从背后工作台旁边,抄起一根长条状方木,一瘸一拐地挪到边牧身边。身体靠在墙上,伸直右腿,缓缓坐在门前。看着卧室被反锁的房门,从胸包里掏出一只细长的镊子,凑近锁孔,吃力地把房门撬开。
房门刚被打开,边牧就冲了进去,四只爪子呲呲啦啦的,在地板上跳个不停,不时还会欢快地叫两下,声音里满是兴奋和喜悦。
吃力地扶着门框站起身,跛着脚轻轻跳进房间,遮挡窗帘的卧室里,漆黑一片。伸手摸到墙边的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透骨的寒意,从尾椎骨上猛地窜起。呼吸之间,布满小女孩全身,让她犹如忽然坠入冰窖,僵立在当场!
双手被沾满血污的锁链,牢牢固定在床头,身上仅盖一张被血污侵染,辨认不出,本来颜色的单薄床单,嘴角的血丝,从塞在口中的帕子下流出来。空洞的双眼,愣愣地瞪视天花板,眼神中找不到任何与人类情感有关的情绪,只有一片虚无。
跛着脚快速跳到床边,坐了下来。小女孩伸出手,想要扯掉堵在嘴里的帕子,指尖刚触碰到她脸颊,小家伙立刻如遭雷击一般,全身颤栗,不住抖动,疯狂地扭动身体,摇摆头颅,竭尽全力地,想要躲开伸过来的手。边牧见状,顿时发出低沉地警告,它以为主人有危险,立刻呲着利齿,驱赶小女孩。若不是对小女孩已有些熟悉,此时边牧,恐怕早毫不犹豫地将她扑倒,狠狠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