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藏(5)(1 / 1)
计灵应接着说道:“关先生把这三样图每日里分别给他们一部分,这三个人便领了工匠各做各的事。这三个领头匠人互相不能说话,各人的工匠也不能聚在一起,到了每天晚上,各自把手里的图还回去。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这机关秘道是什么样子。”
“可是,关先生不知道,这三个领头匠人当中有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在关先生找到他们的当天,便料知要做什么,那一天他们还能相聚,于是在晚上,三人聚在一起,想了一个办法,把各自的图记了下来,至于是怎么记的,却不知道,这或许是匠人才懂的门道。如此这般,足足做了两个半月,终于把这藏宝秘道做好了。”
“那一天,是三月十七,义军把所有宝物全部运到了这里,由做机关秘道的匠人们分别运进洞去,运到深夜,方才把宝物全部放完。当天晚上,月亮正圆,关先生亲自关了秘道最后一道门,这机关秘道当真是好生精巧,关了之后,月光下竟然看不出一点痕迹。随后,义军兵士带了大伙儿到了酒家,便是现在这个地方,杀羊置酒,请所有工匠大吃了一顿,这个时候,大伙儿终于可以聚到一起了。”计灵应说到这里,又剧烈的咳嗽几声。
骆献心道:“闻听一部分义军在上都休整了三个月,又没有追击蒙元,待在这苦寒之地做甚?想来便是要藏了宝物才离开,这关先生果然好手段,恐怕这些匠人要糟。”
果然听得计灵应继续说道:“谁知道这酒里菜里,俱都下了剧毒之物,大伙儿吃不到一半,纷纷倒地,就此不明不白死去。少有没喝酒吃肉的,也被兵士杀死。把这许多尸首,丢在这里,便离去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三个匠人并没有死,原来,那个极聪明的人早就料到关先生要杀了他们,在喝酒之前,便找到另外两人,叫他们服下一种假死药,吃了这药后,三个时辰内,脉搏呼吸全无,便如死了一般,所以,义军并未察觉。倘若义军在众人中毒后,再给每人补上一刀,这三个人也活不来,这秘密便永远没有人知道,说来,也是三人的运气。”
“待到各自的家人找来,领了尸首回去,三人活过来时,义军已经离开上都,出发时把那宫城、皇城一把火烧了,这许多金银财宝,从此再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了。这三人死里逃生,回来后便依着所记的图,重新画到了一张绢布上,把这秘道所在,机关布置,开关方位全部合到了这张图上。”
“只是三人留了心眼,各自有几句口诀,没有写在上面,这口诀便是打开秘道的关键方法。若没有口诀,或缺了一个人的口诀,教人得了宝图,也看不明白,这原是三人各自防备,生怕别人私取宝藏的手段。其实,凭三人口诀和所画宝图,还打不开机关秘道,因为有一把机关钥匙,在关先生手里。三人须得有了钥匙,才能打开。”
骆献听到这里,问道:“既然三人都知道这机关秘道的布置,何不从旁边重新开一条通道进去,何须要什么宝图钥匙?”计灵应道:“这便是关先生的高明之处,他将这秘道两边和上下都做了一层内壁,要是从外面挖进去,只要稍稍触动内壁,这机关立时触发,秘道内的猛火油和火药立时便被点燃,大伙儿宝物没得到,却在这里呜呼哀哉,丢了性命,如何干得?”骆献点头道:“这也说得过去。”
计灵应道:“义军一路东进,攻了辽阳,在那里驻扎了一段时间,那极其聪明的匠人便拜托另外两人照顾好他的家人,他自己也到了那里,易了容貌,变了声音,便投奔了义军,在军中待了几年,几番出生入死,竟然还立了许多功劳。终于在高丽,他不知用了何种办法,盗得了机关钥匙,得手后他便伺机逃离义军,回到了这里,谁知元狗重新占据上都,还未归家,便被当作义军探子抓了起来,在身上搜出各种机巧暗器和那机关钥匙,竟是辩解不过。他为了活得性命,便将这宝藏秘密说与了元狗。”计灵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眼看着便成了,谁料得这般世道。”
骆献听他说到带了些机巧暗器,问道:“那极聪明的匠人便是那木匠?”,心中暗暗思量:“这小子说匠人在高丽得了钥匙,倒也有三分可信,关先生在高丽被害,那匠人趁机便取了钥匙,不然如何轻易盗得,只是这小子不知罢了。”
计灵应又是咳嗽喘息一阵,道:“是啊,那木匠虽然说了这秘密,却还是被元狗杀掉。只因元狗虽得了机关钥匙,却没有了宝图口诀,还是取不得宝藏。”骆献问道:“那宝图应该是在另外两个人手里吧,人没在这里吗?”
计灵应道:“骆大哥说得不错,宝图当时确是铁匠手里保管,只是铁匠和石匠等了三年,不见木匠音信,俩人合计,反正这里也是生活艰难,不如带了三人的家人同去寻找。哪里知道,这边过去,那边回来,恰恰错过。待得铁匠和石匠访了木匠消息,返回这里,才知道木匠已经被杀,又听说元狗在这山上山下找了许多时日,料知木匠已经说了秘密,那钥匙必然到了元狗的手里。”
骆献听到这里,疑道:你这般说来,木匠既然被杀,那打开秘道的口诀便没了,这秘道却不是再也不能打开?”他听得里面计灵应似乎轻轻的笑了一声,想来是在取笑自己问得愚蠢,此时要听取秘密,却不与他计较。
只听计灵应说道:“骆大哥,那木匠考虑甚是周全,在离开之前,便把口诀说与了他十几岁的孩儿,万一自己找寻钥匙时不幸死了,一来这口诀还能传下去,二来也是要让铁匠和石匠好好保护他的家人。”骆献道:“嗯,这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