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藏(8)（1 / 1）

他将刘军官叫过来，问了此处以前的情况，刘军官并不清楚，只说以前这里倒是很有些人家，问到耿义几人的情况，刘军官只知道耿义几人两年多以前从京师过来，在这里打铁开酒家，平日里并未发现异常。再问其他的，却并不知晓。骆献又问他张掌柜夫妇二人现下情况，得知二人目前虽然伤重，性命倒是无虞，他心中大喜，赶紧叫刘军官带他过去。

骆献奔到张掌柜身边，只见夫妇二人浑身是血，并排盘膝坐在草地上，兵士们在两人周围站了一圈，兵器指向二人，仍是不敢大意。骆献叫兵士们散开，突然说道：“张掌柜，本官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的天大秘密。”张掌柜夫妇猛然闻听此言，对望一眼，脸色微微一变，又即恢复正常。他二人只道计灵应已将皇帝之事说与了骆献，心里一震，随即又想，眼下情势，谋划已然成空，骆献知道与否，也没什么分别，二人脸露鄙夷之色，并不理会。

骆献瞧见二人神色，心中却更是激动，他故意突然这么一说，果见二人突然惊讶慌乱，转而黯然失落，马上故作镇定。他心中暗道：“计灵应这小子，果然没有说谎。”他抑制住激动之情，道：“两位若是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待得本官寻了这莫大的好处，不但放你们离去，而且还可以……”正说之间，却见赵良、陈刚几人从酒家左边转出，向自己奔了过来。几人到了骆献面前，向骆献行了礼，站在一边听候差遣，骆献心中有鬼，便不好支开众人，也不好再对张掌柜说话。

骆献叫了刘军官过来，道：“这两个探子十分重要，务必好生看管，他二人自知罪大恶极，难逃一死，莫让他俩寻了机会自尽，若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刘军官见他说得极是严厉，战战兢兢应了。骆献仍叫赵良几人留在外面，他再进入酒家，来到院中。

计灵应见骆献回来，脸上颇有些欣喜之色，料知张掌柜夫妇尚还活着，他对骆献道：“骆大哥去问得如何？”骆献平息了心情，道：“这耿铁头几人倒是近两年从京师过来，与计老弟所说大差不差，不过老弟这番言语，是不是将就着他们的来处说起，也未可知。”

计灵应道：“骆大哥既然已经出去问了，我便把后面的说与你。是与不是，骆大哥且听了再说。”骆献道：“好，我且听计老弟说说。”

计灵应道：“几家人跟到京师，到得铁匠、石匠老去，还是没有取得钥匙，他们的孩子却在江南，拜了明师，习得高强武功，于是便想要潜入宫中，取得钥匙，不过武功再高，宫中却是戒备森严，要进入皇宫哪得这般容易，几番潜入，均不成功。后来，我拜入了恩师门下，师父师丈无儿无女，对我十分关爱，将我视若己出，又只有我这一个徒弟，因此，几年之前，他们便将这宝藏秘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取得钥匙，取得宝藏，以成祖上之愿。”他这般说着，心中暗道：“师父，徒儿为了活命，只能胡乱说话，暂时先改换师门，对不住你老人家了。”

骆献听他称呼师父师丈，道：“原来你是张掌柜浑家的徒儿，难怪轻身功夫这般厉害。”他之前曾见过计灵应的轻功，十分了得，今日见那老妪轻功，竟是平生少见，十分厉害，细细回想，两人的轻功身法果然极为相似，只是那老妪更轻灵飘忽一些，两人属同一门派，定然无疑。

计灵应道：“不错，我师父师丈，待我恩重如山，便如我亲生父母一般。我听了这秘密，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遂了恩师之愿。我知道那皇宫内院，等闲人进出不得，于是便投身锦衣卫，无非是想在扇手司、擎盖司谋个差事，做个执金瓜、宝顶的力士，出入宫门的机会便也多些，并不曾想过做什么巡查缉捕之事，怎知却到了庞大人手下效力。”

骆献道：“那是庞大人慧眼识珠，计老弟又聪明伶俐，办事得力，老弟在这几年了，可着实立了好几件大功，庞大人对老弟十分的青睐信任，老哥可是羡慕得很。”

只听计灵应叹了口气，道：“可是这并非我所愿，这几年里，多在外面奔波，风里雨里，刀光剑影，也是累了。每当心烦倦怠之时，便想着倘若寻得宝藏，便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去过我的快活日子。这般一想，方得支撑到今日。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不久前，一个在纪大人身边办差的朋友，告诉我一件事：听说有不知是鞑靼还是瓦剌的使者，相求纪大人，寻一个箭矢送到塞外，纪大人便托了一个内官在府库中取了去。他不知道此事当不当讲，却告诉了我。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便留在京师，专候庞大人差遣。庞大人是纪大人的心腹，诸事必定交付于他。果然那日，庞大人见了纪大人，回来便把骆大哥和童大人叫去，再出来时，庞大人便点了我，一同出发开平卫。这其中的好些情况，骆大哥可比我清楚多了。”

骆献想到在京师出发之前，庞瑛曾把自己和童安一同带到纪大人那里，但纪大人只是嘱咐二人，务必小心谨慎，不可稍有闪失，其他什么也没和他说，告退的时候，童安却又留下，多说了好一会儿话，想必是两位大人给童安交代紧要之事。现在看来，这小子当真说得不错，便是交予箭镞的事了。若不是童安被计灵应偷袭，取了箭簇，他尚不知道童安带了什么物事。只是不管这瓦剌人还是鞑靼人，偏生要寻这个几十年前的箭镞，二位大人为何不起疑心？胡人却又如何得知箭镞在皇宫府库？真是想不明白，又听计灵应说得这一阵，却一直不说宝图在哪里，骆献心中暗道：“倘若这小子能拿出藏宝图，他说的秘密便有九分可信，若拿不出来，必然是这小子在耍花招。”他问计灵应道：“计老弟今日得了钥匙，定然是诸事皆备，却不知计老弟说的藏宝图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