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三岁学文（1 / 3）

侯景看看自己，13岁，大概1米6的个头，右脚比左脚短一点，还小一圈，走路都要左脚先迈一步，然后拖着右脚前进。跑步也不快，自己的右脚始终是累赘。生在南北朝这个乱世，离大一统隋朝还远着呢，脑瓜子转了无数遍，也没有“侯景”这个名字的一丝印象，自己得想办法，才能活下去。

以后依仗的大腿找到了，但是自己现在骨头断了还是疼，刀砍下来自己自然也是会死的。16岁兵户孩子必须入伍，就说自己还有3年时间，如果还没变强，八成会被踩成一坨屎，然后消失在历史的尘埃。无法，既要学文也学武。

一日，侯景和斛律十三走过布告栏，他一看，是告示，虽然有很多字没看懂，但是也认得一些繁体字，大概意思也知道，就是鼓励大家去学习儒家，可以免除一定赋税。“学儒？这不是汉人东西吗？我们鲜卑，马上取富贵，还学什么儒学？”斛律十三问。跟着他更吃惊地看着侯景：“景哥，你怎么会认得字？你又没上过学？”侯景一惊，连忙说刚才有人在旁边念，他听来的，然后急忙忙转移话题离开布告栏。

他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必杀技了，就是识字。

虽然到初一，实际上只是小学毕业，自己识字不是很多，但是在古代，已经足够多了。但自己以前学的是简体字，这里是繁体字，有些字是不一样，那怎么办？找老师。他知道怀朔有不少被流放的儒者，或者识字的奴隶，找来几个学习，足足可以应付。

说干就干。侯景拉上斛律十三马上回家，跟爷爷说，要学儒。候周当时在砍柴，听到后，放下柴刀，用毛巾抹去汗水，问侯景：“我们鲜卑当官取爵，要么靠家世，要么靠军功，学文做文书，于世无用啊。”

侯景双膝跪地，说：“孙儿脚有残疾，入伍当兵，乱世恐难胜大任。唯一办法是学兵法，万人敌，才可安身立命。”

候周听了思索一会，然后转身进入帐篷，然后出来时候，拿着几块碎银，说：“去，西城门城墙边的白夫子，你去找他。”

城西城墙边，住着一群年老无依的奴隶或高车人，很多甚至连帐篷都没有，就地搭一个窝子当家用。侯景和斛律十三费了半天，在一个灌木丛后面找到白夫子。侯景初次见面就双膝跪地，拿出碎银，请白夫子收他为徒。

白夫子吓一大跳。以前他曾经是河北儒生，后被掳掠为奴，年老流浪到怀朔，但是侯家是军户，侯景是怀朔浪荡子，他还是知道的。

白夫子连连摆手，问侯景想学什么。侯景想都没想，说想学万人敌。

“兵法我不会，善哉善哉，我只会四书五经”。侯景愣住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主要是来认字，什么兵法无所谓，于是让斛律十三把白夫子按住，自己给白夫子磕了三个头，然后把银子给他，算是完成拜师仪式了。

侯景得意地对着白夫子说：“今天起，你可就是我老师了。三天后，每天上午，我来向夫子学儒。”白夫子拿着银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连说“折煞老夫了。”

侯景回到家，突然对自己家世感兴趣，于是问候周自己祖先情况。候周说，祖上是羯族人，长期在雁门一带，因累年饥荒，侯周以良家子身份入伍怀朔镇镇兵。可能看到侯景眼神有点暗淡，于是候周也吹起了牛b，说自己随主将远征柔然征服高车，厮杀中从普通镇兵当上了伍长，也在战场上收获军奖马匹装甲马槊。他指了指马槊，说：“景孙儿啊，你有这马槊和马，16岁入伍就能做伍长啦。”

家里有两匹马，一匹候标带去了飞鸟驿作为坐骑，一匹在家养着。候周说：“本来想你去学儒拜师的碎银，再买一匹马，我们鲜卑骑兵，每人起码要三匹马，好的人家配四匹马，这样在和高车、柔然打仗时候，才够用。”

侯景大为惊奇，他以前一直以为骑兵只有一匹马的。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那么无趣了，下一步就是要练骑术了。

随着身体痊愈，侯景花了两天，把怀朔走了一圈。怀朔是一座方方正正的一座土城，走一圈约两万余步，一横一竖两条经纬大街把边城分成四个区域，靠近南方的是东城、西城，靠北与大青山连成一片的是东外城、西外城。一圈土墙、木栅栏把怀朔围得严严实实。土墙外，散居着大量高车牧民。

恰逢天气好，在怀朔大部分地方，朝北看，都能看看高大的大青山，仿佛是一道屏障。山顶的积雪隐约可以看到，听老人说，大青山山顶冰雪千年不化。不得不说，这样的环境，确实是好地方。

侯景回家时经过西城市集，突然街上大乱，行人纷纷两边避让，马蹄声、吆喝声越来越近，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道鞭子从天而降，啪一声，打在侯景背上，“我操好疼！”他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圆脸黝黑少年，骑着白色大马，急急往前走。他怒了，赶紧跑几步追上去，说：“你凭什么打人？”骑马少年听声嘘马停步，转头看他，说：“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候瘸子啊！上次没踩死你，怎么地，这次还想再来一次啊？”说罢，冷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