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方源（2 / 3）

方源家就在肉蛋品厂的家属院里，一个四层小楼，每层都有一个公用的水池子和厕所，这也是当年那个年代那种特有的苏联建筑风格。

每个厂区周围都是大量的这种建筑，一模一样的的四层小楼，不熟悉的人走进去，就跟走进了迷宫一样，半天都别想摸出来。

整个房子只有不到二十多个平方，一间是父母的卧室，平时也当客厅使用，另一间就是方源的卧室，还有一间是只有两三个平方米的小厨房。

对于现在的社会环境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标准。方源好多同学的家里，同样的房间面积，一对父母，在加上两三个孩子，房子根本就不够住。有的十几岁的孩子，还跟父母睡一间房。

穿过过道，方源拉开房门，屋外的嘈杂声瞬间便传了进来。

早晨的楼道里乱哄哄的，现在这个时间段，都是急着要上班上学的大人和孩子们，楼道里有两个独立的公用厕所门口，都站着人再等待上厕所。

这些人一边抽烟聊天，一边还不时的敲敲厕所的门，催促里面的正在解手的人。这个时间段的人为了生理的需要，早已忘记了往日的矜持。

“吱呀“一声，厕所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高度近视镜的瘦高男人，手里面还拿着一卷报纸。

”李叔，吃了吗？“方源冲着他打了声招呼。

”吃……，吃个屁，臭小子，竟然敢毛捣你李叔，差点让你拿话给绕进去。”

李叔说着，拿起手中的报纸，作势要往方源的头上敲去。方源低头躲过李叔虚张声势的敲击，吱溜一下，就从半开的厕所门里钻了进去。

“哎，哎，哎，轮到我了。”后面正在等待的男人不满的叫了一声。

“老张，你给小孩子计较什么，他们年纪小，憋不住尿。”李叔这时候刚从厕所里出来，倒是不急着走了，反而安慰起后面排队的男人。

“那是，你倒是松快了，我还正憋着难受呢。”张叔随口回了一句，就不再说下去，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也犯不着为这点事生气。

洗漱完毕，杨慧已经把早饭摆到了茶几上，每人一碗面汤，中间是一盘炒青菜，一个盘子装了几个馒头，方源座位前面的盘子里还摆了一个油煎的荷包蛋，那是给方源特别准备的。

像方源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因为出生的时候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别的家庭都是两，三个小孩，方源的母亲当时身体不好，就只生了方源一个，作为在这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子女，杨慧对方源多少有些溺爱。

方源在桌前坐下，拿起碗筷，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晚那个梦。“怎么不吃饭，发什么愣呀。”杨慧看方源端着碗在那里发呆，不由催促道。

“一大早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是不是昨晚又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武侠小说，熬得太晚了。”方知言在旁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提醒方源。“快点吧，吃完麻溜的去学校，别迟到了。”

父亲方知言平时话不多，但是说出话来，往往有一槌定音的效果。方源小时候很怕父亲，他小时候很调皮，经常被别的孩子家长找上门告状，等对方的父母一出家门，迎接方源的必然就是父亲的一顿打。

所以方源小时候有什么事也只是找母亲，后来长大了以后，父子之间也出现了很深的隔阂，平时在家里也不怎么交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每个男孩子在青春期，特有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