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袅袅小山村 悠悠牧笛声（1 / 2）

夕阳斜照，晚风轻柔，三月份的傍晚竟升起一层薄薄的寒雾。

晚间起的雾不像晨雾，它仿佛很沉，低低地伏在一些低洼、山涧处；它又仿佛很轻，只能依附在一些房屋、树木下，光秃秃的地方绝不见丁点。

高树村就依山建在这矮山上，一条大河随山脚绕过，大河上端水流湍急，河道狭窄，水落极大，如战鼓轰鸣，得名响水河。

高树村全村不过百户，一栋栋青瓦红墙的农房嵌在矮山各处，葱郁高大的树木布满村庄，使农屋若隐若现，有的能看到半个屋子，有的能瞧见屋顶，许多的却只能望见那袅袅升起的炊烟。

山间的小村十分静谧，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狗叫，近处有那清脆的牛铃声，羊叫声。偶尔还有呼唤亲人回家吃饭的吆喝声，声音在空旷的田间穿梭回荡，久久不散。

田间的农民闻声也都收起农具，扛起锄头，赶着耕牛陆续的回家。

……

几声清脆的牛铃声传来，一头高大的水牛从弯弯的乡间小路走出，水牛体形肥硕，四肢强壮，毛皮乌黑油亮，一对粗壮的牛角犹如环抱的大磨石，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

牛背上斜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男童头发细黄脏乱，脸脖污迹斑斑。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裤明显过大，一双黑色布鞋早已破了两个大洞，漏出两个漆黑的大脚趾，男童手里握着一根青绿色的自制竹笛，呼呼哈哈的比划几下后凑到嘴边吹了起来。

刺耳难听的笛声瞬间袭来，曲调杂乱无序，刚还是淳朴的民谣一下又接到热血的军歌，让人莫名难受。笛声停顿之际男童还扯着脖子高唱几声，歌曲也是东拼西接，还夹杂着一些他这个年龄所不能理解的下流的粗俗的乡间土歌。

“黑娃子。”

一声笑喝声从男童背后的地里传来。

男童吓的一激灵，迈过左腿正骑到牛背上朝左边望去。一对年轻夫妇站在地里，男人扛着锄头，女人背着篮子。

“还不赶快回去，在这里乱喊乱叫的做什么？回去迟了又没饭吃。”男人接着说道，带着大人对小孩的调侃和训诫。

“才不会呢。”

男童反驳一句，反手拍了几下牛背加快了速度。

待男童走远，男人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双林家这儿子算是放野了。”

女人附和道：“可不是，也是一个苦命娃。”

原来男童名唤孟缘，今年八岁，母亲早亡，父亲常年在外流荡，对其不管不顾，由年迈的爷爷奶奶抚养，其年幼时期常在亲戚间辗转寄养无人管教，现虽尚年幼却已习染诸多恶习。东家菜地里偷颗菜，张家鸡窝里摸个蛋常有发生，更有甚者在那田间的小路上挖出一个个陷阱，陷阱里面还会放上很稀的牛粪，捉弄别人。真是一个让人又可怜又可恼的孩子。

随着孟缘年龄稍大，各亲戚家都嫌他太过顽劣，又要白吃白住。孟缘只得回到奶奶家，这也是孟渊最喜欢的。奶奶家住在山脚下，两间并列的土墙瓦房，门前就是菜园，一间矮矮的牛棚，离响水河不过数百丈，和一些年龄大一点的玩伴一起去河边摸鱼玩水可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孟缘独自一人却不敢去河边玩，害怕河里的水鬼把他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