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遇嵇康(一)(1 / 7)
司马炎回到了家中之后,将鸣凰交给了张济。自己紧咬着牙关,强撑着身体走回了自己卧房。他盘膝坐到床上之后,用导气归墟的方法开始吐纳。
原来,夏侯援点中他丹田的那一指,并不是为了重伤司马炎,而是将她自己的部分内力,附着玄冰指劲一起渡入了司马炎的气海穴内,所以司马炎中了她一指后并没有立即受伤,而呕出的那口血,则是被夏侯援的内力引发他体内其他的内力冲撞到了胸口的膻中穴上所致的。
司马炎体内本就留有一股他人的内力,正是高平陵政变的那一年,关内侯张楚不惜殒命身死,也要将他毕生苦练的内力渡入司马炎的体内,妄图损毁司马炎早已脆弱不堪的经脉。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司马炎的经脉也相对厚实了,加上平日里他放缓了内功修炼的节奏,勤于导气归墟,倒也算是压制住了张楚的那股阳刚内力,一年之中仅发作个一两次,司马炎勉强也算能够承受得住。这回再加上夏侯援注入的一股阴寒内力,司马炎就再也压制不住了。三股内力突然之间在他的周身乱窜,完全不受他意念的控制,撞中周身要穴是必然的,只是来早与来迟罢了。
这次,司马炎足足吐纳了有一个时辰,才稍微感到胸腹之间好受了一点。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一会儿感觉浑身是劲,鼓荡的真气仿佛要将胸口胀破一般;一会儿又感觉遍体无力,连抬抬胳膊都能累得满头大汗。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司马炎一抬头,原来是母亲元姬夫人来看他了。元姬夫人见到司马炎此刻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忙快步走过来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司马炎,焦急地道:“安世,你这是怎么啦?为娘这就去找张大夫。”起身就要去找府内的医官张济。
司马炎一把拉住了元姬夫人的手臂,道:“母亲,安世没什么大碍,只是……只是胸口闷得很,一会儿睡一觉就没事了。张大夫这次随伯父出征,也够他累得了,此刻他正在照顾鸣凰,就不用麻烦他了。安世这就要休息了。哦!对了,父亲回来了吗?”
元姬夫人忧心地道:“安世的胸口很疼吗?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说着拿出手帕擦拭司马炎额头渗出的冷汗,又叹了一口气,道:“你父亲自打回到洛阳之后,整日与傅嘏和钟会商议如何接手你伯父的权利,连与为娘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司马炎道:“伯父生前掌管着朝廷的军政大权,他不幸离世,朝廷里的事自然是千头万绪,父亲想要全盘接收,也难免要多费些心思。”
元姬夫人刚要说话,门口响起了张济的声音:“安世公子,下官给您送药来了。”元姬夫人马上走到了门口,将张济让了进来。
张济给元姬夫人见过礼后,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了司马炎的床前,躬身施礼道:“安世公子,这是下官给您熬制的阿胶大枣汤,您快趁热喝了,对您呕血后的身体有益……”
元姬夫人忽然惊道:“安世,你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都呕血了还要瞒着为娘?”
司马炎无奈地看了张济一眼,心道:“我好不容易才把话题岔开,张大夫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济先是看了看元姬夫人,又看了看司马炎,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紧忙将汤药放到了桌上,双膝跪倒以头触地,道:“下官……下官……”
司马炎忙扶起了张济,道:“我的张大国手,您这是干嘛啊?安世又没怪您。正好您来了,这就给安世诊诊脉吧,好让母亲大人安心。”
张济从地上站起,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是!是!”说着,坐到了司马炎的床边,将他的手臂平放在自己的腿上,伸出三指搭在了司马炎的右腕之上。张济只觉司马炎的脉象时而跳动剧烈,像是体内的血气太旺;时而跳动缓慢,还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触及到手指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元姬夫人见张济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忙道:“张大夫,安世的伤怎么样?”
张济先是定了定神,然后道:“启禀夫人,安世公子的脉象,下官……下官行医多年,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公子的脉象像是血气太盛,下官可以用水蛭帮公子放放血,这补血的药可就不能再用了,下官一会儿就将这碗汤药倒掉。不过,公子的体内还中了一种阴寒之毒,比之公子年少时就携带的那个寒毒还要严重,这个下官……下官却无能为力啦。”
元姬夫人大惊失色,流着泪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司马炎道:“母亲大人勿忧,安世已经服下了师傅赐予的灵药,这点儿伤不碍事的。至于这寒毒嘛,安世一会儿就能将之逼出体外,只是安世正在摸索体内血气旺盛的规律呢,您二位就来了。”
元姬夫人破涕为笑道:“安世此话当真?”
司马炎道:“母亲大人稍后片刻,安世这就运功逼毒。”说着又盘膝坐到了床上,合上双目,仔细体会着内力不受控制时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