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去外公家走亲戚（1 / 2）

那时农村里的老传统是正月初四不走亲戚因为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比较浓厚认为四这数字不吉利。农村里一般走亲戚是从娘舅家开始，到远房表亲这里结束，始终贯穿娘舅为大。村里的老人常说，亲戚，亲戚经常总动就是亲戚，一旦长时间未曾走动那也将慢慢的变为路人，甚至经历两代人后基本就是陌生人。血缘这东西在直系亲属里虽然你再穷他也是斩不断的，但是旁系亲属如果你穷最好还是别去走动打扰人家。别人来走你家后来年你回走这就是最好的尊重，千万别上赶着去，上赶着去的只会让人对你的瞧不起不断的加重到头来落一个自讨没趣。现实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也是如此，经常走动就有关系但凡是不联络那关系也就不复从在。人穷的时候即使是有关系也别轻易地去用它，因为用了之后可能关系也就断了吧。

农村里的走亲戚也不是年年你去他们家，也是你来我往的关系，今年你走了我家明年的话我就去您家。这一点就像是天平的两端得平衡，如果一旦平衡没有那就淡了，淡了也就散了。等你想在拾起来的时候会发现已经像摔碎的玻璃瓶一样全是渣子说不定还会划破手。

初四这天吃过午饭就听父母在商量着他们要走的亲戚是哪些。母亲对父亲说道：“咱们初五带着孩子回我娘家去给老人拜个年，然后初六的时候去一趟喜宁他姨姨家。至于你还要走那些亲戚你给喜宁爷爷自己商量着去定吧。”

父亲回道：“行，明天肯定先去喜宁他舅舅家，总不能让人说咱没有礼数。喜宁姨姨家到时候你看着带孩子去吧，我看跟我大商量一下要走那些亲戚，不管咋走肯定也是先去我舅舅家看一趟老人。”

父亲说完就去上房屋里请示爷爷。爷爷让父亲喊我和姐姐去把大爹、二爸及三爸请到家里商量一下。那个时候这种协商会议虽然不尽公平但也相对公平。毕竟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事情和打算，商量协商也是为了兼顾众人。在我和姐姐的通知下人员聚齐爷爷开口道：“今年又道走亲戚的时候了，你们看一下是从那天来走，然后看走那些亲戚。”大爹、二爸、三爸和我父亲讨论了一下初五都要各自去丈人家里那就定初六开始吧。大爹说道：“今年那就去我几个舅舅家一趟，然后就再两个妹妹家走一趟，其它的亲戚看张周安和喜周家要不要去甘沟、马嘴、孙家岔等地方吧。”爷爷道：“行，你们几个兄弟再碰一下去年走过咱们的你们也合计一下去一趟别落下。”

九十年代走亲戚的礼品还是很实用的，基本就是每家出五个油饼，因为经历过灾年吃口饱饭不容易粮食就是无比贵重的礼品了。这个年纪的我很热衷于走亲戚，并非说我对亲戚关系多重视，只是走亲戚可以慰劳我的五脏庙而且还有压岁钱可以收。

初五一早母亲担心爷爷在家没人做饭，一大早就做饭吃完后我们就带上油饼出发向舅舅家走去。我姐姐还有父母是一路沿着河道前行的，待我们走到蔡家河这里时河道里的水都结冰了，父亲让我慢点但那种在冰面上滑行无疑让我非常着迷。但在摔了两跤后我还是选择走沙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到了舅舅家石家河，此时已快到午饭时间，舅舅他们村里的水井在沟里，此时遇到挑水的人跟母亲认识相互拜年问好。因为舅舅家住在进沟的左边山包上得从一条羊肠小道上爬坡上去。等爬到半坡时就能看到舅舅家的场还有菜园子。舅舅家的核桃树就在场边每年核桃成熟外婆都会给我和姐姐偷偷的留一些。核桃树边上是一颗梨树等梨子成熟了将它们放在场里的草堆里储存冬季时就形成了冻梨化痰解渴还有润喉的功效那是相当的神奇。稍微往上走一点我就远远的看见外公在他们家驴圈那里扫地，我大声的叫道：“舅爷爷、舅爷爷。”外公听到喊叫也是四处查看，看到我们一家爬坡上来了也是放下扫帚从另外一边来迎我们。虽然能彼此看见，到走道外公家还得绕一圈。我们从外公家门口的坡上往下走时就听到外公家养的大黑狗汪、汪、汪的叫了起来。此时我和姐姐紧紧的躲在父亲和母亲的身后，对狗子我还是相当的恐惧的。生怕它挣脱栓它的绳子跑过来朝我来上一口。此时就听外公大声呵斥着狗子：“别叫了，看不清楚这是咱们家的人吗。”你还别说在被外公呵斥后狗子真的回窝了，狗通人性看来真是不假。狗子可是农村人看家护院的好帮手，它们也是为看家护院贡献了不少的功劳。

外公热情的将我们一家迎进家门，舅舅和舅妈以及我表姐和表哥都是从房间里出来欢迎我们的到来。我外婆属于封建时期被缠足的妇女，所以是一个小脚老太太此时也是从上方屋里出来迎接。我被外公的大手牵着朝外婆喊道：“舅奶奶过年好！”我们一家踏入上房，待外公和外婆舅舅落座后父亲母亲和我一起跪下给外公外婆拜了年，在起来后我和姐姐又被父亲要求跪下又给舅舅及舅妈拜年后才让我去玩耍。外婆亲热的抚摸着我的小脑袋瓜子道：“喜宁长大了，个子也长高了成一个大小伙子了。”说话间从炕上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张崭新的一块钱分别了我和姐姐。母亲面向外婆道：“妈，小孩子你给他钱干啥呢，你老人家留着给你买些嘴头子吃去。”（嘴头子西北方言就是自己买些零食或者好吃的并且顺势把我手里的钱拿走又交给了外婆，外婆又是塞到我手里，这样反复两次母亲无奈就让我先收下了。我当时可是生怕母亲真还给外婆了。舅舅再进上房时也是给了我和姐姐压缩钱，也是被母亲拒绝但最终母亲还是败下阵来钱被我和姐姐收入囊中。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个小财迷生怕到手的压岁钱就这么被母亲要求还回去了。生活中相互客套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如果你不客套就会被世俗的认定为异类便也会收到排挤，所以就像我小时候听到村里人闲聊天讨论“这世界上什么最假，最后的结论是人是最假的。”

外公与舅舅及父亲聊着父亲在外务工的情况，外婆看我们一路奔波说话间就已经去厨房给我们收拾午饭去了。我和姐姐则是和舅舅家的哥哥姐姐们去玩去了。舅舅家的哥哥和姐姐也是热情的招呼着我俩去他们堂屋看书，舅舅家有很多的书，说是传下来的有些书籍的纸张都已经发黄的不像样子了。我最喜欢干的就找有插图的书，因为还未上学我又不识字只能看看图片吧。看到无趣时我便跑到厨房去看外婆做饭。我外婆做饭可好吃了不管是面条还是炒菜。而且外婆烙的锅盔外皮酥脆比外边买的都好吃。我小时有闲暇时间常常和姐姐会道外婆家来打牙祭。外婆也是怕舅妈说，一般都是偷偷的给我俩赛各种好吃的东西。

今天中午外婆给我们弄了一锅炖猪肉，还炒了我喜欢吃的土豆丝和辣椒炒肉等菜上桌也是外公舅舅们先在炕上落座，父母坐在最外边。我和姐姐则是因为年纪小外公则是特意让我和姐姐坐到他的两边。但是担心我和姐姐把肉菜弄到炕上的父母不断的给我交待着。我和姐姐这座次可见外公外婆对我俩的宠爱。外婆和外公总是还没等我和姐姐把碗里的肉吃完就又给我俩挑了一些瘦肉给我们，中午这顿饭给我俩都吃撑了。

我们今天是打算在舅舅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家，一来呢其实是我和姐姐想在舅舅家再多玩一会，二来呢母亲也是好久没见到自己的父母了想留下来陪一陪他们。午饭过后我便和姐姐去舅舅家场里逛去了，舅舅家的场片上是一排杏树，每年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满树黄橙橙的杏子可是诱人了。场片靠崖变有一颗比较独特一点的杏树因为那颗树的杏仁是甜的，我们管它叫甜核杏树。舅舅的场是他们家独有的特别的大，而且旁边还有半亩多的菜园。菜园被外婆打理的很是分明。最靠场边种的是韭菜，没到夏季时间我来舅舅家外婆就会割一大把韭菜让我带回家母亲给我做韭菜盒子吃或者炒盐菜。旁边现在闲置着的一些架子那是夏季种西红柿用的，还有靠墙角的那里往日都是种葱蒜的位置。总之夏季时我可以在这菜地和场里玩上一整天。我之所去场里是因为想去草垛里找外婆藏起来的沙梨。我问我舅舅家的哥哥石尚智道：“哥哥，今年的冻梨是不是也在草垛里？”哥哥说：”你猜在那个里边猜到了就都给我。”舅舅家的场太大就草垛都有四个这个还真不好猜。好在舅舅家的姐姐石喜娥也是非常乐意跟我和姐姐玩她也比们都大直接指着最边上的草垛说：“喜宁，去那个里边找。”我二话没说直奔喜娥姐姐手指的草垛去了就是一顿翻腾，摸到了冰冰凉凉的感觉真是我苦苦搜寻的冻沙梨。西北的冬天就是天然的冰箱，放在外边的东西你是不用担心它坏掉的。正常情况下你只要敢往室外放，那就是最近不打算使用和食用的。不然放到室内还得好一会去化它。我掏出一个来想要试吃一口，结果它是硬邦邦的都可以钉钉子了。哥哥姐姐们笑道：“你是不是傻，那个待一会到屋里那杯冰水来话，这么吃还不把你娃的牙给崩掉。”我也跟着傻笑起来。喜娥姐姐则是又掏出四五个来让我姐和尚智哥哥都拿着回屋去化。

父亲见我抱着冻梨说：“你又去哪里拿的？谁让你乱动的咋又不听话了呢？”我说道：“我和喜娥姐姐都拿了拿回来吃呀。”外公笑着道：“那些本来就是给尚智，喜宁、喜梅、德川都留着的，让他们吃。家里也没啥其它好给他们的。”我脑袋一歪道：“对呀，就是给我吃的。谢谢舅爷。”姐姐则是稍微比较胆小一些不像我整天一副二杆子的架势。（二杆子西北地区方言就混小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