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次相识(2 / 5)
我妈笑了,她瞪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已经抬起头来的喻玉梅,又责问道:“你没欺负人家,人家怎么会哭了?”
我无语地望着我妈,正不知作何解释,却见喻玉梅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下就扑进了我妈的怀里。她哭诉道:“阿姨!不怨他,不是他的事。是我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
“怎么了?闺女,来---!找个地方坐下说。”我妈拉着喻玉梅坐在了校园路边工作人员的折叠椅上。
喻玉梅又“哇---”地一声扑进了我妈的怀里。她哭着说:“我是单亲家庭。我爸在我12岁那年,上夜班的路上出车祸死了。因为是深更半夜发生的事儿,肇事司机开车逃跑了。公家只能按照法律规定赔偿了3%,加上单位的工伤补贴,总共给了十多万块钱。可整好赶上房改,我妈就把钱都用在了购房上,我妈说“有房就有家,有家心里才会安稳。”
“那你爸定的是‘工伤’,你家应该每月有生活补贴的呀?”我妈问道。
“有是有,可我妈生病了。‘慢性肾炎’!补贴的那点钱,还不够她看病的。我妈的工作单位早就垮了,从来没有给缴过‘医疗保险’,所以也就没法享受国家的慢性病补贴。平时,我们家,就靠我妈端盘子、捡破烂维持生活,可我还是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妈端盘子、捡破烂攒下的钱,不够我的学费。我妈就去找亲戚们借,东拼西凑才凑齐我的学费。可我还是在来的路上买车票,花掉了2元钱。可我妈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我实在是没钱交够所有费用了,就让你儿子给我垫付够了。可你儿子老是问我,怎么全是毛票呀?我就想起了我的家。呜呜……呜呜……呜---!”
“哎呀!好可怜的妮儿!”我妈也流着眼泪抱紧了她,接着掏出手绢给她擦干了眼泪,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问:“c市是大城市,就是端盘子找点事情做,也不至于饿饭或凑不起学费吧?再说,你看!这路边摆设的工作台,好多不都是银行的么?随便一家贷个款,先把大学上下来,那也是没有问题的呀。”
喻玉梅就“哇--,”地一下哭得更狠了,她哭诉着:“可我妈‘慢性肾炎’病得很厉害,有点钱全给了医院了,根本就不见好转。医院的医生说,这病治不好了,可每次住院,少说都会花上几千块钱。”
“谁说治不好?那都是些庸医,才会这么说。家栋的三爷爷用中医,就治好过6、7个这样的病人。”我妈气不过就这么怼了一句。
喻玉梅又说:“我妈两条腿浮肿得很厉害,经常严重到她自己的裤子都穿不上。她一干活,就累得喘不过气来,谁会雇她去店里打工呀?出门时,我妈就嘱咐我说,别在大学里贷款!随便贷了银行的钱,利息太高!咱家现在这个情况,以后还不起呀。再就是,妈已经给你去社区开了特困免费生证明,可但有一线之路,你还是不要去申请。你没见着西邻家的李延海么?报了特困免费生,毕业后支边,又是xz、又是xj的,回来后就落下了老寒腿和肠胃病。你是一个女孩儿家,打小身体弱,就更是去不得了。所以,这两条路,妈都不许你走。明白吗?”
“唉……,党和国家这么好的政策,你和你妈都不选用。那还有什么办法?”我妈至此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来,想了想就安慰她说:“妮儿,你别急,也别难过!今天碰上了家栋和我,算你运气好。这样吧,我收你做个干女儿吧?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从此就由为娘的来出好了!我家在村里是开药匣子的,也出得起这个学费。”
“谢谢,娘---!”喻玉梅赶紧跪下给我妈叩了三个响头。
“给--,这个卡上有1多块钱,你拿着去买几身漂亮的衣裳吧!都大学生了,要穿着打扮得漂亮些,穿不好让人笑话。”我妈说着就把一张工商银行卡塞进了喻玉梅的手里。我晓得,现今社会上都兴这个。闺女算是认下了,就像娶儿媳一样,要有个‘改口费’和见面礼之类。就啥也没说,默默地跟在我妈和喻玉梅的后面。
“走---!”我妈说着就拉着她来到学生食堂北侧的小窗口,给喻玉梅办理了“用餐卡”。然后,我妈对她说:“银行卡,就不用办了,你手里这个工商行的‘牡丹卡’就行。我下个月开始,每月给你打5元生活费在这个卡上,你随时用随时支取就是。走吧!出去一起吃个饭,我还有话要说。”我妈就把“用餐卡”塞给了喻玉梅。接着,就领着我和喻玉梅出了大学,横跨大街来到一家“桃花醉”的古香古色的小吃店里,我妈心里高兴,一下就点了十几个菜,然后问我:“喝不喝酒,家栋?今天可是你上大学的第一天。”
“喝---,妈!也是您收了……”我刚想说“收了这么漂亮洋气的一个女儿”就立即闭上了嘴,因为我看见喻玉梅已经狼吞虎咽、自顾自地大口大口地吃上了。我妈就宽容地望着她笑了笑,对我说:“吃吧,别计较!她可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我一听就笑了,可能我妈说的也许是事实。我就放开了,大口大口地吃菜,大口大口地喝啤酒。我妈连着给我要了3瓶“金龙泉”,最后还是我自己又加了1瓶才算喝透。谁知,我妈看我们都吃好了,就笑着问喻玉梅:“吃好了么?”
“嗯,娘---!吃好了。”喻玉梅这时才略显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打小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我在来的路上,就火车站吃了5根油条,上车后就再也没吃东西,饿死我了。娘---,可算是吃饱了!”
我妈就又笑了,她慈祥地望着她问:“闺女,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