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上街（1 / 1）
随着日子在立正稍息的口令声中一天天的过去，小牧他们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可以上街的机会。在这个星期日的上午，班长从连部回来对他们十班所有新兵说今天有三个可以外出的名额，有想上街的可以跟他说。这个消息刚从班长嘴里说出来新兵们立刻炸了窝，七嘴八舌的都想去，尽管班长也想让他们都去，但规定就是规定，纪律面前谁也不能违反，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抓阄了。他把一张信纸按照人数撕成十份，在其中三张纸条上写了个“去”字，混在一起让他们每人抽一张，也只能这个办法了，抽到去的就去，抽不到的也不会有意见，只能等下次再去。
很显然小牧的运气还是挺好的，朱欣也不赖，还有一个就是王伟了，他们三个都抽到了有“去”字的纸条。接着班长又重申了一次外出的纪律，大致就是不准单独行动，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另外就是注意举止言行，和当地老百姓交流要注意礼节礼貌等等。新兵和老兵不太一样，即使上街也要排好队，而且是禁止一个人瞎逛的，这样的规定也是保护他们，毕竟刚来这个城市，平时也不出去，对外面的道路，人文环境都不熟悉，统一行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老兵就相对宽松一点，三三两两可以单独外出，但也必须按照请销假制度来，也不是想出去就出去的，要知道军营对外出人数是有严格规定的。
教导队的营区离市中心不是很远，马路对面就是他们军分区医院，交通还是比较便利的，不过这和新兵们没什么关系，他们都是步行的，走着齐步，不时的还要喊上几句“一二三四”的口号。小牧觉得有点憨，不过这也没办法，以后老兵了就不用这样，现在新兵蛋子，只能这样了，可以上街就不错了，憨就憨吧。
锡林浩特这个城市不是很大，是xlgl盟盟政府的所在地。“锡林浩特”，以锡林河命名。蒙古语意为“立陵之城”，原为蒙古浩济特部驻牧地，至于锡林河在哪，小牧还没见过。
一路走来小牧感觉和他老家也差不多，就是人好像没有老家多，马路不是很宽，路上车子也不多，和他老家很不一样的就是这里雪糕冰棍之类的都是放在地摊上卖的，根本不用冰柜，想想也是，室外零下几十度，可不比冰柜的温度还低，放在室外怎么可能会化。路两边的平房比较多，不像他老家那里以楼房居多，看着这里的建筑格局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的老家。
听班长说当地贝子庙那一带是比较热闹的，就在敖包山下，离他们驻地也不远，敖包山上还有革命烈士纪念碑。今天就带他们去看一看，然后去邮局和额尔顿路附近的天骄大厦，这里有些地名还是比较拗口的，跟少数民族地区有关，应该都是蒙古语的发音。说到蒙古语小牧肯定是听不懂的，他们班里就有一个布日格德，说起蒙语呜哩哇啦一句也听不懂，但反过来他们一口吴越口音对方也是听不明白的，有时候在一起各说各的话，整个就是鸡同鸭讲，令人很是啼笑皆非。
贝子庙他们没进去，直接上了敖包山，说是山其实用一个大土堆来形容可能更为贴切些，很快就到了山顶，上面除了一块耸立的革命烈士纪念碑，其他也没什么。从这里望下去，他们的教导队就在山坡东边的山脚下。他们在纪念碑前敬完礼不久就离开了，听班长说过段时间会经常来这里训练体能，到时候有你们看的，小牧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班长这是在提前打预防针。
下山以后到了天骄商厦可以自由活动半小时，但不准离开大厦。这个大厦的规模还是比较大的，足足有六层经营面积，商品也齐全，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另外还有很多十分有民族特色的工艺品，如牛皮首饰盒、皮质手带、小马鞍工艺品等等。不过对小牧和朱欣这两个吃货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们的目光只停留在各种吃食上面。
半小时的时间还是很快的，还没怎么逛就集合了，出了大厦他们就直奔邮局。也许那里才是他们的主题，因为那里可以打长途电话，出来这么久了除了写信还没跟家里通过话呢，眼看年关将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是所有新兵的希冀，因为不是都可以上街，有的还可能要替别人打电话报平安，所以一个人打好几个电话是很正常的。
在到邮局前班长还嘱咐了大家会尽量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但不管给谁打电话全部不许哭，那样反而会让家里担心，所以要说好话，平安的话让家里放心。小牧想想这话不错，这天南地北的，打个电话再哭一鼻子，指不定家里能急成啥样。可惜话是这么说，还是有好几个控制不住情绪流眼泪的，也难怪，人之常情。轮到小牧他就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话也不多，简单报了下平安就挂了。
打完电话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许他是有很多话想讲的，可能话到嘴边就被卡住了。出了邮局他干脆也不去多想了，想也白搭，不像那几个，出了邮局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看得班长直摇头，心想这批兵可真够娘的，说是少爷兵也一点不为过。
回去的路上早已没了出来时的兴奋劲，士气有些低落，估计都是那一通电话给闹的，回到连里连长也发现了端倪，也没多说什么，这些都是新兵的通病，时间长了会慢慢好的。但也有没事人一样的，小牧就是其中一个，刚回到连里他就偷偷一个人去了趟操场后面的小树林，他是去把刚才趁人不注意偷偷买的熏鸡腿藏起来，准备吃独食，拿回班里铁定会被众人瓜分的。一共买了三只，先在小树林吃了一只，还有两只被他埋在雪堆里，这地方不用担心变质，天然的冰箱。
一切都弄好回到班里朱欣就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追问去哪了，小牧当然不会告诉他，敷衍他说上厕所去了。但他明显小觑了朱欣的智商，立马拆穿他道：“不是吧，上趟厕所满嘴流油？你是去吃还是去拉的？老实交代到底去哪了？吃啥好吃的了。”
小牧暗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光顾吃了，忘了擦嘴，但嘴上还是一个劲地抵赖：“真没有，上次吃剩的半根火腿肠我吃了，没了，不信你看。”他说着还把两个裤兜都翻了出来以示真诚。
没想到朱欣明显不吃他这一套，还煽动班里其他新兵说：“哥几个，小牧吃独食，大家同意吗？”
等待小牧的就是被众人推倒在床上“严刑逼供”，没能拗过众人的小牧只好将鸡腿的事说了出来，大家知道真相后直说小牧这家伙太不要脸，居然吃独食。朱欣是第一个跑去把鸡腿挖出来的，看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在小牧面前做着夸张的动作，小牧怀疑这人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和他作对的，恨得牙直痒痒，当然也不是真恨，都是年轻人之间闹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