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宝钞漫撒汤池镇 诡火新燃古井街(1 / 1)
凌凌玉女好凝脂,将沐汤泉添丽姿。
可惜红尘烦扰处,且留意境会瑶池。
两辆车驶到度假村停车场,游乐心就让那个民警去联系管理人员:“让他们不要声张,也不用惊慌。”民警去后,四人去僻静处念动真言,布下了静云罡风阵,以防那人事急时元神出窍,借他人身体跑走。出离僻静处,白寻常却问:“我们就在这等乐今的画像和协警?”蚩自芳反问:“不然呢?想进去泡泡?”却不想白寻常淡然道:“有何不可?泡泡温汤可以放松身体,清醒头脑。”蚩自芳嗔道:“跟霓小姐一样!”白寻常不屑道:“她是吃、喝、玩、乐,我是养身健体。”吉诗章就摆出四师兄的身份说道:“干完活你再去。”白寻常也不失望,手指泳衣店道:“先去选泳衣,活到了打电话。”说罢,就自顾自的去了。游乐心却邀着另两人跟了上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四位气质不俗,且各有千秋的美女一进泳衣店,导购员就像见了招财猫似的迎上前,专检高档的介绍。蚩自芳就对吉诗章低语道:“为了洗个澡花四、五吊钱,我可不舍得!”导购员也没听见说的是什么,但从表情上看出来是在嫌贵,所以道:“如果四位女士能穿上本店销售的泳衣让摄影师拍几张写真,让本店挂在展览墙上,本店将为四位女士三折出售任何单项商品。”其实摄影师已经被吸引到了店门外,一双眼睛正在四位美女婀娜的身上游走不定。蚩自芳被看得毛了,就下死眼瞪了回去,摄影师这才躲了开去。游乐心则对导购员道:“我们全额付款。但、这个消费档次,我们有点承受不了。”导购员也没有被说得灰心,只将顾客引向中、低档介绍。
四位美女选好了各自的泳衣结账出店,却发现摄影师正躲在暗处朝她们这边偷拍。于是蚩自芳便跑上前,夺了相机往地上一摔。摄影师本来还有羞愧之色,见自己的吃饭家伙被摔残了,就怒向胆边生,指着人要开脏口:“你个……”蚩自芳先瞪眼让他住了嘴,而后一脚将跺了个相机稀碎,转身扬长回到了另三人那间。摄影师目瞪口呆自不必说,驻足围观的路人甲也道:“女特种兵吧!”却引得手中牵着的小女儿道:“哇塞!我要和特种兵姐姐合影!”说着便松开路人甲的手,蚩自芳向跑去。却到近前,又不敢开口,也不跟敢上来拉扯的路人甲离去,就那么依依不舍地望着。蚩自芳就蹲下身微笑问道:“小妹妹,有事找姐姐吗?”小女孩这才童言无忌道:“姐姐是特种兵,我想跟姐姐合影!”蚩自芳和小女孩逗了几句,就让路人甲用手机拍了几张,而后对小女孩道:“好了,姐姐还有事,先再见了。”又对路人甲郑重其事地道:“不要传到网网络上去。”
四人却才和小女孩分开,劭会的精确定位就发来了。可去照着景区游览图看时,却发现侯宏的手机在失物认领处。来到失物认领处为时,服务人员答道:“清洁工在打扫玉露宫时,在沙发缝里找到的。”游乐心固然失望,但还是问道:“开房的是侯宏吗?”服务人员却道:“这要去前台客房登记处问,我们不是一个部门。”于是四人又被支到了前台。那个民警和总经理也在,所以游乐心没有寒暄就直接去要客房登记簿来看。可玉露宫开房的人既不姓“姚”也不姓“苗”,更不是侯宏,而是一个叫“水灵秀”的人,而且听大堂经理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士。”劭会通过查询身份凭信也确定了:“水灵秀,女,淮南西道安州应阳县义和镇水家村人,现年三十八岁,已婚。其名下房产在应阳城三眼井街一千零二号。没有正当职业,但她银行账户每月都有六吊钱的入账,但很少有取出。”
游乐心才看完水灵秀的个人资料,游乐今也发来了画像的照片:“和他泡完澡澡后去客房的就是她。”白寻常没有看画像就道:“水灵秀?”游乐心却还在那里苦中作乐:“答对了,加十分!”给在场员工看了那道士的画像无果后,又给游乐音发信息道:“让县尉派人去查查她的社会关系。”游乐音马上回复道:“已经让人去了。”又问道:“眼睛真的没事了吗?”游乐心回了张瞪眼的自拍照:“像有事的吗?”和游乐音聊完,游乐心就让服务人员带吉诗章去看监控录像,而自己则去玉露宫去。白寻常见民警和总经理及一干也要跟去,就道:“去这么多人干嘛?”蚩自芳又问:“还有别的门可以出入吗?”总经理说了几处员工通道和走货运车的门。蚩自芳和白寻常互换了一下眼神,由白寻常引开众人注意力,蚩自芳趁机暗自掐诀布了结界。
两人分头去各处通道布好了结界,就又回到前台大厅。见游乐心已经回来,便问道:“没有发现?”游乐心沮丧中带着微笑摇了摇头:“眼睛还是不能看!”话不几句,吉诗章发来消息道:“水灵秀还在里面!就在停车场!”三人看罢,就和民警与一干保安赶往停车场。众人却才按吉诗章指引的方向,合围到水灵秀所在的外围,一声女子的谩骂尖锐而入:“你不是人!”随后就是几扎宝钞被洋洋洒洒地抛出。这影视剧里才有的狗血情节,当然会震惊在场的所有人。震惊过后,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忙不迭地上前争捡。于是去往抓捕水灵秀的路多半就被堵了个严实,而游乐心三人又恰好在被堵的方向。她们一则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出霹雳手段,二则也怕伤了无辜。
当保安们控制住捡钱的人,水灵秀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监控视频里。游乐心叹声道:“无穷姐在肯定能指挥得比现在好!”然后和蚩自芳、白寻常来撒宝钞的女子这间。这女子已经从愤怒的心绪,转到了恐惧和懊悔的心绪。见三个像是头头脑脑的人走至自己近前,便马上承认错误道:“我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太多!”细问之下,也只不过是小夫妻在闹家务。所以被气得不行的蚩自芳就嗔道:“以后少看那些破电视剧!”白寻常也道:“撒出去的宝钞全部没收。就当交罚金了。”游乐心忍俊不禁道:“还是寻常姐了解人的大脑构造!”白寻常还不给罢休,用一贯淡然地语气道:“我可看不出他们的大脑。”
将一对小夫妻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后,游乐心再才给游乐音打手机道:“人没抓住。你让交警帮忙。”游乐音却道:“诗章姐已经跟我说了。交警的监控系统已经向无穷姐和劭会开放了。各通向度假村的路口也有交警赶去。”游乐心只得苦笑道:“好吧、好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冲动真的是魔鬼!”挂了手机后,又问白寻常:“寻常姐不然留下再深度调查一下?”白寻常当然知道游乐心话中的弦外之音,但她泡温泉浴的兴致,早被屡次行动失败弄没了,所以现在淡淡道:“交给警务所吧。”而后看了看手表:“快酉时了。”在自己的随身小包中拿出一瓶眼药水,走来游乐心近前,踮起脚帮游乐心点了。游乐心两只手支撑了会儿眼皮,却才要谢,就被白寻常用一贯淡然的说了回去:“先拿你试试,如果治好了,没不良反应就去药监司申请许可证。”
等吉诗章来会合了,游乐心就向民警和总经理告辞道:“那这里剩下的事就麻烦各位了!”总经理却从秘书手里要过了四张贵宾卡递给道:“本来想请首长们吃顿便饭,可首长们公务繁忙,只好等下次了!”游乐心便看向刚才要去洗温泉的白寻常。白寻常却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对总经理道:“有时间我们再来。——不用送了,路我们认识。”说罢、就邀着另三人向外走。游乐心再度告辞,却才要走,她的手机铃声就又响了。拿出来见是游乐音的号码,就忙接通问道:“水灵秀抓住了?”游乐音答道:“不是。是她名下的那家商铺发生火灾。我现在正赶去那里。”游乐心听说,就忙邀着另三人加快脚步去往停车处,又一面笑道:“咱是不是让三小姐的‘名侦探驾到’带节奏了?怎么有种柯南体制的感觉呀!”
车开动不久,劭会就将火灾现场的画面,传送到了车载的视频设备上。视频画面里是一条老旧的街道,房屋的形制和陈色,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光景。参差的商铺上电线网罗凌乱,各家门前也是乱搭乱放严重。人影窜动,将水火相持的现场为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互相闲聊的语声,都将尖锐的各种警笛声淹没了下去。见了此等画面,蚩自芳便道:“都那么闲吗?!”游乐心笑道:“毕竟是‘光荣’传统嘛。”又问劭会:“从哪条路进人少?”劭会苦笑道:“只有从天而降了!”虽然发了嗔言,但还是将堵的最轻的路线发了过来。游乐心一面改变导航,一面又通过蓝牙问道:“无穷姐有什么指示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嗔意回道:“你是总前,问我做啥子!”游乐心也学起了剑南腔:“我就是个瓜娃子,总个啥子的前嘛!”又卖了几个萌,撒了一会儿娇,耳机里才传出那个女子带着笑意地语声:“?儿这么可爱,那还有啥子事情做不来的?我还有去开会,就不跟你说了。”说罢,就挂断了电话。游乐心苦笑道:“不接摊还故意不挂听我出洋相!”又对蚩自芳道:“听见了吧?不是我赖着不让!”蚩自芳瞟了一眼:“妄自菲薄!”游乐心吐了个舌头,却对劭会发指令道:“监控应阳互联网,看看有没有非见官方的信息,也别让人把我们的照片发到网上。”
劭会发来的路线虽然是最佳方案,但进了三眼井街后,两辆车还是只能鸣笛开出一条人隙通过。乌龟爬行般的速度挤着进入了第一道警戒线内,却又被一干头头脑脑围了起来。为首的县丞施礼罢,就要向比自己高四品的姑娘们介绍现场情况。好在游乐音拦住道:“情况已经通过远程视频看见了,其他的由我来介绍。”和游乐心恭恭敬敬将一干头头脑脑劝回到各自的岗位,就开始介绍道:“火势基本得到了控制,但水灵秀的房子也机构就剩框架了。至于她的社会关系,除了亲戚,也就是街坊四邻和牌友。两口子的合法收入真的只有出粗铺面的六吊钱,不过真正为生其实是靠打麻将赢钱。”游乐心笑道:“雌雄双赌还能赚钱养家,不是老千才有鬼呢!”游乐音道:“被他们赢钱的都这样怀疑,但一次也没抓住。”又向警戒线外一簇悲悲戚戚的人指道:“那就是足他们铺面的一家。我也问过了,没什么有用的。”
看着一家人凄凄楚楚,又看了看那被熏得黑漆漆,浇得湿漉漉的残垣断壁,游乐心不禁叹声道:“水火无情啊!”将众人的心情拉沉了不少。可白寻常却还是那样看破红尘般的冷峻:“靠赌博过生活,太可疑了!这家是卖灵物的吗?那么多冥币、纸钱。”游乐心她们顺着看去,水淋淋的一面上满是纸钱和冥币散落。游乐音也道:“的确是。而且生意听说还不错。”蚩自芳道:“满香蜡纸钱还有挑店的?”白寻常冷道:“又是一个作怪的地方。”所以游乐心你有吗拿出手机,一面道:“乐音去问起火原因,我们去看住那一家人。”一面向警戒线外的那一家人走,一面又拨通游乐今的手机:“那两个人交给警察,你马上来。地址问劭会。”收了手机,又借着另三人的掩护,掐诀道:“浩然正气,以化煞雷。除恶护善,助道清微!”而后吉诗章也暗地掐诀道:“飒飒罡风,冷冷之充。法则自然,惟道是从!”
来到警戒线外,吉诗章、蚩自芳、白寻常和协警劝走了不相干的人,就以随意的姿态,将铺面经营者一家围在了中间。而游乐心先安慰几句,给看了那道士的画像无果后,再问道:“你们跟水灵秀和她丈夫熟吗?”这家男的道:“就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走的也不近。晓得两个不是正经人,所以我们敢跟他们交际。只是因为在这里生意好,才没有搬走。”女的又哭啼啼道:“早就晓得他们会遭报应。冇想到连我们也连累了!”游乐心问道:“有重要的东西被烧毁?”男的道:“也没什么,就是几万钱的货被烧了。”游乐心安慰道:“一家人没事比什么都好。钱还可以再挣啊。”又拿出纸巾递给女的。女的接过谢了,止了哭声擦了泪道:“也只能这样想了!”又抱怨道:“也不晓得天老爷是怎么了?!他们才将又不在,怎么就烧起来了?!”一句仇恨转嫁的话,就让游乐心四人将火灾定了性:“有人故意纵火!”
然而游乐心带来的火警《初步勘察报告》却说:“因为位于二楼的库房东侧墙上的电线绝缘层老化导致经线和火线短路而引起明火,引燃一旁的蜡烛、纸钱、烟花等易燃易爆物品进而引发大火。”白寻常看了《报告》,见游乐心和游乐音在细语商量,所以自己就问店铺经营者一家:“火灾发生时你们都在做什么?就没有一点察觉?”男的答道:“我在隔壁斗地主,我老婆在房里睡午觉。两边的老人刚才才从老屋赶过来。”女的又道:“因为天太热,所以我午睡开着空调,门窗都关紧了,我今天也睡得死,直到被烟花声炸醒。起来就看见房门缝里在进烟,我就一下子蒙了。后来是火警搞开防盗网从窗户把我救出去的!”白寻常一如既往地冷着脸感叹道:“命可真大!”见一家人脸色怒意陡增,便又道:“没别的意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家人这才转怒为谢。游乐心和游乐音说了几句,就让游乐音又去了,而后接过了问话的任务:“大姐,你刚才说水灵秀和她丈夫昨晚会遭报应,应该不知是因为他们赌博骗钱吧?”女的叹了一声道:“也许就是因为我们昧了良心,才遭了这场祸事!”而后和她丈夫互相补充地说道:“十六年前我们租了这个门面和二楼,因为水灵秀他们住三楼,年纪也差不多,所以两家一开始走得很近。当时水灵秀刚生了个女孩,但他们一家人都不是蛮喜欢,婆婆满月就回老屋去了,水灵秀他们也经常把娃丢在家里自己去玩。我看娃可怜,自己也刚生完孩子,所以有时间就把娃抱下来喂我娃吃的奶粉。但他们两个从来也不说‘谢’什么的,还说:‘饿死了算了!’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管了。但是有一天晚上听见那娃在楼上哭得非常恶噪,本来我也不打算去管,可又不忍心,就上去了。上去才要推门,就听见水灵秀用很低声音对她老公说:‘你买么鬼药啊’,吃了不死还哭这大的声音!拿枕头被死嗒算了!我吓呆了,就马上回去跟我老公说了。”男的接着道:“我说她听错了,就叫她睡了。可过了一会儿,上楼水灵秀就叫喊娃死了。我们上去一看,死娃眼睛凸出,嘴巴也是乌紫的。那两个王八日的虽然在假模假式地装哭,可脸上一点眼泪都冇得。我也怕粘上事,就没敢报警,也懒得再看那两个王八日的演习,就下来了。因为本身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又觉得那娃蛮可怜,就跟她烧了些纸。过了几天我老婆又去庙上跟娃点了一壶油,请道士念了一天的经,也相当于对她的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