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专治不服(1 / 1)
闫福生召开了全村大会,把扫盲班一事通知下去后,扫盲班正式开办起来了。
上课的地点是离队委院子不远的一处民宅里,那里原本是村里老光棍闫四海的家。 前年闫四海意外去世后,宅子就空出来了,刚好现在能用上。 宅子有两间,找村里的男人把屋里的炕打掉后,屋里的空间大了不少。 苏杳和夏雨露一人一间就开始了。 苏杳坐在正里面,前面是一张有点破的桌子,手托着脑袋,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无聊的扣着桌皮玩。 现在可以报名吗? 一个男声响起,困得打盹的苏杳猛的抬头,眯着双眼回道:可以。 翻开分给自己的草纸,苏杳按了一下圆珠笔上的搭子,一边询问,一边记录:名字? 乔闫唐,男人紧张的搓着手:这边上课和那边一样吗? 都是一样的,苏杳多问了一句:乔闫唐都是哪个字?就是哪个乔,哪个闫,哪个唐? 乔闫唐傻愣愣的站在哪里,脸色涨的通红:我不认字。 苏杳心里暗叹一口气:家里怎么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我爹姓乔,我娘姓闫,我姥姓唐。我爹是上门女婿,我以前叫闫唐,后来我娘死了,我就改名字叫乔闫唐。 苏杳了然,记下了名字。 为什么来上扫盲班? 乔闫唐有些不明白了:不是村里要求每个人都要来学吗? 苏杳抬眸,看着乔闫唐的眼睛: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没自己的想法吗? 乔闫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我自己也想学的。 听说城里招工,识字的能优先录取,我想去城里打工。 苏杳点头,另写了一个条子,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了乔闫唐:以后每天来上课,找我给你签字,签字满五个,我送你一支笔,签满十个,我送你一个本子。 纸和本子不是什么特别贵的东西,但在这个年代,连温饱都满足不了,这种奢侈的东西一般人更不会买了。 苏杳的奖励不大,但刚好解了乔闫唐的燃眉之急。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我以后天天来,乔闫唐激动的语无伦次,一双手摩擦着手里的纸条,视若珍宝。 苏杳微微一笑:正式开课是明天,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 好,好。 攥着纸条,乔闫唐转身出门,迎面和闫治国一行错身而过,临到最后一个人,乔闫唐抬头看了一眼,握着纸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不想,越是这么紧张,越是引人注意,那人一把抓住了乔闫唐的胳膊: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乔闫唐结结巴巴的回道:没什么,你也是来报名的,快去报名吧,晚了就没人了。一句话,分散了那人的注意力:哼,除了你这个傻子,村里其他人也不会想着苏杳当老师。果然你和你那个娘一样,没什么眼色的货。
乔闫唐眼睛里有了怒意,手纂的骨节作响。 逗弄乔闫唐是那人一直以来的恶趣味,乔闫唐越是生气,他脸上的笑容越盛。 苏杳对这俩人的恩怨不太清楚,但是也不会容忍他们在自己的地盘闹事。 如果是报名,就赶紧过来登记自己名字,不是报名的,离这儿远远的,别等会儿让我自己赶人,你们脸上再挂不住。 闫治国心里有其他打算,回头瞪了一眼,警告了一句:乔迁梁,你们兄弟俩有什么事,回去自己关上门算账,别坏了我好事。 有了闫治国的话,乔闫唐顺利离开了教室。 闫治国踱步走到了苏杳面前,双手压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杳,一副施舍的语气:看你开张这么久,还没有人报名,我就大发慈悲的来帮帮你,带我兄弟们给你撑撑场子。 苏杳面无表情,提笔做势:姓名。 你爷爷 抬眼一个寒光扫过去:我爷爷死了,那你这名字我登不了,你得去找阎王爷。 苏杳低头:下一个,姓名。 闫治国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你还没记上你爷爷的名字呢!乖孩子,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爷爷叫什么吧? 闫治国身后的人一阵哄笑。 苏杳这时终于抬头了:心眼不大,心思不小啊。 悠悠的说了一句,苏杳定睛看了闫治国两眼,等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后,苏杳一个猛起身。 胳膊顺势抬起,手紧抓着闫治国的领口,用力往下下扯。 没有丝毫准备的闫治国,脸猛的往桌上贴,集中生智撤回双手,护着自己的脸颊,才保住了自己的鼻子。 闫治国挣扎着抬头,苏杳手劲瘦了点,等闫治国回了一半的身子,又是一个猛的下拉,闫治国这次有了主意,胳膊肘屈起,手肘撑桌,免了脸遭殃,胳膊却是撞到了麻筋,一时没有了知觉。 苏杳拉近了些距离,再次问道:叫什么名字? 闫治国可不轻易认输,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加倍奉还。 总有人不识时务,苏杳这次不往下拉了,手一松放开衣领,又迅速做爪,扣上了闫治国的脖子。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手渐渐收紧,苏杳眼神凶狠。 闫治国感觉到身周一寒,懂了电视,点头哈腰的开始求人。 放手,放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杳手一松,闫治国脚上瘫软,往后压了一些,好在人多,稳稳抓住了,没摔倒在地上。 苏杳坐回到椅子:后面的人,都听着,刚刚我和闫治国的一举一动,你们都看在眼里。 你们在外面怎么作威作福,我不管,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后在教室,就是在我的地盘,一旦我看到你们懒散不思进取,欺压霸凌别人,我都要让你们提提一下什么叫教育,什么叫感同身受。 看一行人还愣在原地,苏杳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都哑巴了,要是报名的,先来登记。要是闹事的,趁早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