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出并州（1 / 3）

暂歇之后，周临福想到了个好法子，她让苏从亭装活死人。不但如此，还奇思妙想地要组织一支送葬队，让苏从亭安稳地逃出并州。她蹲在地上一边敲扁金豆豆一边滔滔不绝地跟苏从亭讲述自己的计划。苏从亭闻之，沉静的双眸荡起了的波澜，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来到了卯子庄的村头已是傍晚，耳闻狗吠、鸦叫，凄凉又惊慌。

卯子庄是个义庄，庄里卖一切死者的遗物，也承接殡葬，有时也做些贩卖奴隶的勾当。卯子庄的庄主，是一位瞳孔混沌骨瘦如柴，第一眼就让人心生畏惧的男子，却对周临福很和悦，因为周临福说自己的师父是伏机谷太合观的观主太真真人。这一带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太真的大名，也有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庄主正是其中之一，当他得知太真已经去世，双眼不由地露出了哀伤。

庄主接过周临福口中老祖母家传的金首饰，被打成扁得让人瞧不出原型的金片，塞进乌黑的齿缝间，确保无误是真金，问她想要什么？

“一个拉车的人，一辆板车，一副棺材，一套适合我姐的女装。”

庄主狐疑地看了眼草簟上坐姿端庄的落魄少年，问她：“他是你姐？”

“我姐天生男相。”

“活人为什么要装死人？”

“还能为什么？你看不出来吗？他马上就要死了，我只是事先替他准备后事而已。”

庄主没有再追问，他做的生意虽低贱，可他见过的死人堆起来可以成山了。有些人即便低到尘埃里，也掩饰不了身上的贵胄。

“何不直接买辆驴车？我这儿刚好有一辆。”

“就怕没出雎县，驴已经被人给吃了。这年头活人可比恶鬼还饥饿，还是买人吧，更划算。”

“那最少得五个金片。”

“二片。不能再多了。”她掏出一片金子丢在柜台上，这年头最不值钱就是人命。庄主与她讨价还价，最后以三片金子成交。

庄主带她去后院挑人时，一位裸着膀子精壮憨实的年轻人，双脚上锁着铁链，因反抗背尸的苦力，正受责罚。他抬着看向她时，眼里盈满了愤怒与渴求，正是他眼里这股不屈的力量让周临福想到了自己。

庄主好心地劝她不要买此人，因为此人是头喂不饱的白眼狼。周临福听后乐了，笑着打趣道：我们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这个世道，羊能活得下去吗？她怀疑地问，问得庄主哑口无言。她情愿多花一个金片，也要买下这奴隶。

接来到轮到装饰苏从亭时，周临福说：“庄主，你可要把我阿姐打扮得漂亮一点，最好让谁也看出他的原貌。”义庄庄主心领神会以最高规格的遗容标准装饰着苏从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