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1 / 2)
圆圆目送走下楼梯的爸爸方光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转身向许应吉住的三号病房走去。当她轻轻地推开虚掩的三号病房门时,只见二号床上的许应吉已经睡着了,眉头还紧紧皱着,眼窝深陷在眉骨里,虽然是一幅病容,他脸部的轮廓和自己时常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十分相似,血缘是多么奇妙而又神圣的缘分啊!这也是他拖着病体,茫然无措之时,一定要找回来的理由吧?想到这里,圆圆的眼里冒出了泪花。
病房里面的四号床位上的病人,昨天下午出院走了,说是病人感觉好点了,怕住院花钱多,执意要出院的,一号病床上的老爷子昨夜刚住进来的,闹腾了半夜,说家属送来的饭不合口味,来得不及时,饭都凉了,不停地嘟囔着,弄得晚辈连忙赔不是,那老爷子的威风,简直就是把病床当龙椅的土皇帝,他的一番威风耍下来,让心里压抑的圆圆忍不住笑了好几次,之后感到这么笑一笑,心里轻松了许多,心想这么精神的人,看不出有什么病哩。
只是到这时,老爷子还在呼呼大睡,照顾他的小儿子也趴在他的床边,埋头补充睡眠。
三号病床是空着的,圆圆走到三号床边上坐下来,眼睛看向许应吉的脸,他还昏睡着,眉头紧紧地缩着,那蜡黄的脸色让圆圆看了,莫名的心痛无比,埋藏在自己心底的怨愤化为了乌有。
此刻,病房里只有头顶上的吊扇因运转而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叶玉明走到圆圆身旁,低头轻语:“圆圆,你去下面那个大厅里休息一会,那里有长椅子,可以躺一会。这里有我,你去吧!有我在这,你放心!”
圆圆嘟起嘴,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叶玉明,只见他白晳的脸上多了些成熟与稳重,左脸的鬓角下有一条皮肤缝过线的痕迹,这是他那次救那个在大路上的小男孩留下的,他见圆圆盯着看他,问道:“是不是不认识了呢?傻笨笨?”
听他这么一问,圆圆的脸霎时绯红,调皮地反问道:“脸上有疤的人,还不让人看?傻伢子?看你是抬举你呢!”
“哦,圆圆,我这个疤是不是很丑?”她吐出的三个字一一“傻伢子”,听得他心曲荡漾,说起不着边的话来。
“看,一个男人,这有多不自信,还问别人自己丑不丑?哧一一。”圆圆嗤笑出声。
“嗯嗯,丑不丑都是给你看的,我又看不到。”叶玉明抵赖地说,见她脸上浮起笑容,他的心里舒畅起来。
“嗨,我看是帅哥,蟋蟀的蟀,锑锅的锅。”圆圆小声说了这么一句,瞥他一眼,脸色绯红,头轻轻扭向一边去。
叶玉明眼晴一下满眼的欣喜,一下又是满眼的不屑,挤眉笑道:“蟋蟀锅,锑锅都是给你准备的。”满脸的洋洋得意。
“妞妞,扶我坐起来,睡得我身上疼啰。”许应吉嘶哑的声音传来。
叶玉明两步走到许应吉的床边,屏住呼吸小心地把许应吉的身子往床头挪动,扶着他的后背坐了起来。
圆圆走过来问:“您要不要喝水?”以她照顾过奶奶的经验,此时,许应吉是要喝点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