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横征暴敛(1 / 3)
方修华面色不好,带着李祜走过去。
却见一个头上缠着白麻布的妇人,正在同里正声嘶力竭地争辩。
“咱家郎君上月刚去的,按道理,咱家是不用缴纳田租的。夏季的桑麻布匹,咱家可没少一个丝!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如今这人才刚走,你们就要上门来要田租,咱们家哪里来的劳力去田里给你们取稻麦?!”
戴孝的妇人身旁有个缺了门牙的幼童,正咬着含在嘴里的手指头,害怕地往自家阿娘身后躲。他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手紧紧抓住阿娘的下裙。
妇人说了一大通话后,气喘吁吁地平了平气。又开始好声好气起来。
“杨里正,咱们家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打三年前分了家,我们家中就只有一个丁口。眼下这一个还未长成,如今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立不了门户。分家的时候,耶娘无甚钱财,也没给咱们多少。你就是要让我雇人去地里头收稻麦,我也没那个工钱给人家呀。”
她指着远处正在忙活的乡邻,“您自己个儿瞧瞧,都这时候了,哪里还有人愿意帮咱家的忙?自家的地里活儿都还干不完呢!谁操心别人家的事?”
杨里正摆摆手,“这事儿你同我是说不着的。”
他侧过身,把身后趾高气扬的胥吏请到了前头,“四娘有什么话,还是同这位说吧。旁的,我也说不上来。”
妇人一双大眼瞪了那个正在翻阅手中账簿的胥吏。
他用指头沾了沾口水,一页页翻了起来,口中说道:“且稍待,且稍待,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哦,找到了!”
那胥吏将册簿几乎要贴到那四娘子的脸上去了。
“喏,你瞧瞧。你家郎君自四月后,就声称病重,今年一直不曾服过徭役。按律,一天得交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庸,交足二十天才算。这输庸代役的事儿,张家四娘,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张四娘这会儿没话说了。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可当时家中既有幼童要照顾,还有病重的郎君需要看顾。她就是通宵达旦,也赶不出这么多的布匹来缴纳啊!
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就同自家阿耶、阿娘闹得很不愉快了。
张四娘也不是没想过法子,上门去试试,问能不能帮上门。只是刚把门敲开,就被阿娘的扫帚给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