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空洞的话没力量(1 / 1)
升入初一上学期。班里转来一个新同学,叫马来,是一个英俊少年,在我们班里最帅的。人长的帅,他的到来吸引了全班女生的关注。也让我有了好奇心。他学习好,长的好,高高的个,细腰乍背,俊眉朗目,齿白唇红,最让人喜爱的他的卷毛头发,他的头发乌黑乌黑的还是自来卷,真要是一个女孩子该多好的,不用烫了,又美丽又省钱,我们那时候想把留海弄得有点型,都用筷子卷,用热炉钩子烫,也没有马来的头发卷的好,这么漂亮的头发可惜长在男生的头上,咋瞅都不顺眼,于是马来就有一个卷毛的外号,我们女生私下里偷偷叫他鸡窝头。他个头高,坐在最后一排西北角的位置。
就是这么一个卷毛让我莫名的心跳。每天上学我进班都要往西北角瞅一眼,如果看见他,我心里就踏实。如果有一天没有看到他,我会胡思乱想的听不进去课。
马来人长的帅,学习好,只是不爱在课堂上发言,后来才发现他竟然有点结吧,越着急越是说话不利索,我心里有一点儿平衡。到了初一年级下学期马来当上了班长,秦广福当上体育委员,我和马来又开始新的比赛。我曾经打听过,马来家条件好,大哥大嫂在县劳动局,二哥二嫂在县教育局,三哥在师范大学,马来就是因为一紧张就结吧才把他插我们班来锻炼。
老师更是精心栽培,每天的上午课都有一节是朗读课文,让他领着我们读,他刚开始一读课文就结吧,我们都免不了笑,全然不顾他羞的面红耳赤,老师说你可以拉长声调唱着读,他就读课文遇到要结吧了就拉长声,这课文读的一会儿念,一会儿唱,如同天主教的唱诗班。升
马来的进步很快,生入初二读课文就顺畅了,他数学好,语文没有我好,尤其是写作文,我写的作文又快又好,他也很羡慕,曾经来我家和我探讨如何能写好作文,我写的作文总是有用不完的词儿,可以用笔走龙蛇来比喻。
他问我为什么我写作文会如同行云流水般通畅,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读书读的多吧,当时我也说不清。就急中生智,说我有一本教写作文的书,没想到这一句话给我惹了大麻烦。
马来隔三差五就跑我家来切磋作业,实际上来我这里是想借那本写作文的书,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写作业感觉,所以每次都喜欢他来我家写作业,当然有时我也去他家写作业。一转眼读到初二下学期,我们更加熟悉了,他有一天直接问,借如何写作文的书,我假装翻了半天没找到,就说原来有了的,后来不知道放哪里了,他说让我想想过几天来取。
我去哪里找有关如何写作文的书啊,我真的没有,不像现在关于写作文的书比比皆是,随便就可以找到。马来连问我三次,后来我只好说实话,其实根本没有教写作文的书,我写作文都是脑子里长出来的。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恰好老师留的一篇作文,老师让周一交。马来提出上我家一起写作文,我是又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跟他在一起写作文很有激情,不安的是怕他问我借写作文的书。
“房锦华,你的写作文的书找到了吗?”果然马来一进屋就开始问。
“马来,先写作业,一会儿再说。”我搪塞着。
我俩先写数学,数学是自己写,写完了再对比一下,看看我俩有没有不一样了的地方,数学他监督我,语文我监督他,这样我俩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最后写作文了,我脑子里象过电影,笔在纸上唰唰的写,半个小时千字文。我写完了抬头看马来,马来也正看着我,他的作文本上只写了题目。我被马来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热心跳:“你看我干嘛,咋还不写啊”。
“把你的教写作文的书借我看看,看完就还你。保证不跟别人说。”马来脸上写满渴望。此时我恨不得能变出一本教人如何写作文的书来,这样也就不会惹马来生气了,也就不会一学期不搭理我。
“马来,说真的,我也没见过如何教写作文的书,我写作文有词,有内容,应该是我读书有关系,我从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读古典名著。”说着我把我家的四大名著抱出来给他看。
马来一听满脸的不悦,把那本《西游记》书随手翻了翻,里面是竖版的繁体文,他眉头紧锁:“这都是繁体字,你怎么能认识?”他咄咄逼人的眼光如两把利剑直插我的心脏。我小心翼翼的补充:“我是拿着字典一边读一边查字典,字典上有繁体字和简体字的对比。”
“让你糊弄了这么久,你拿我真是一个弱智啊”。说完把作业本飞快收拾收拾装进书包,转身往外就走。我想去伸手拦他,又没有留住他的理由。第二天,我文具盒里发现了一个纸条,一看那俊朗漂逸的字,就知道是马来写的:“空洞的话没力量”。这一行字如一排针扎在我身上,又疼又痒。
我回头望向西北角,当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交叉一刹那,我竟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我对口型般只对嘴唇不出声:“你等着,早晚我会整一本关于如何写作文的书来堵你嘴。”我一脸的得意让他反感了,他也只动嘴唇不出声和我对口型:“空洞的话没力量”。我是根据他的口型猜的。他使劲瞪我一眼,把脸扭向一边再也不看我。
一天上7节课,每节课我都有意无意的往西北角看,只是他一看我回头就把脸扭向一边,或者干脆低头把头埋在书本上。也许是我频繁的回头引起老师的注意,也许是马来的那个女同桌告的状,反正老师是看着我了,只要我一回头他就用粉笔头砸我脑袋瓜,教我们初中的班主任男老师叫王长胜,四十刚出头,说话打舌头有点贱呲的。他教的语文课总感觉太磨叽。
就是他给我们男女同桌,有的书桌上才画的三八线,我要是能和马来分到一张桌子该有多好啊。
初三上学期,马来转到县城里了,给我留下的只有那张“空洞的话没力量”的纸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提醒我,要踏实点,不要有的说,没的也说,在我追梦漫漫岁月,如一盏警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