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鲜衣怒马正年少(1 / 6)
彝伦堂,建筑形式为单檐悬山顶,面阔七间,在正中设有皇帝要坐的宝座,只是朱翊钧没有让人升座,而是拿着一卷书,旁边放着一块大黑板,和几根粉笔,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众人。
这是一堂很特殊的课,一堂皇帝站着,监生们坐着的一堂课,这是违反礼法的,皇帝站着,学生却坐着,可是礼部尚书并没有提出质询,因为这是陛下要求的。
学子们要做笔记,要做随堂测,站着是没办法做到的。
学子之后,坐着十几个朝臣,参与到了此次的旁听之中。
朱翊钧看着台下的学子,他清楚的知道,下面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明年的进士了,为了不让皇帝的授课弄的君臣失谊,这些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参加了多次大朝会、廷议的朱翊钧,面对台下乌泱泱的脑袋,丝毫不怯场,就是长得还不算高,毕竟年龄还小。
长得不高没关系,晋党、葛守礼的门徒范应期已经把讲台增高了不少。
“郭守敬。”朱翊钧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而后开口说道:“郭守敬和朱世杰是中国算学的最后辉煌,不少的学子,都在疑惑,我们为什么要学算学?”
“算学是一本万殊之理,达之于通原之法,算学是算学是三才万物之总经纶,算学是无穷万物的语言,让万物开口说话的不二法门。”
“可是这门学问,在唐末之后的发展就陷入了停滞不前,而宋元是其最后辉煌的时刻。”
“朱世杰的《算学启蒙》和《四元玉鉴》,直到最近才被皇叔捡了起来,将其完全解释明白。”
“我们在追赶先人算学的辉煌。”
度数旁通的意义,不需要赘述,它对大明的生产和生活的渗透是方方面面的,就连朝臣们上谏,也对妖妄之术不再谈及,多数都是在说太难了,请皇帝给点时间,让大家都习惯下已经两百多年不曾学习的算学了。
大明在算学的落后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受限于各种风力舆论的影响,大明的读书人,或者说儒学生这个群体,对算学并不重视,比如现在朱翊钧讲的四元术,就是四个未知数的方程,别说四元术了,就是天元术,一个未知数的方程,对于大明而言都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事儿。
“我们首先来看这个三角形,这是杨辉贾宪三角,出自《详解九章算术》,三百年前由杨辉提出,而大约五百二十年前的北宋,贾宪就已经用到了这个三角,是典型的数形结合。”
“我们很容易看到,这个三角形的两条边全都是1,而三角形内,每个数等于它上方两数之和。”
“这个杨辉三角具体该怎么用呢?(a+b)^n的展开式中,各项系数依次对应杨辉三角的第(n+1)行中的每一项。”
朱翊钧展开了一个(a+b++d)^2,演示了一下这个杨辉三角的具体应用,将a+b和+d看做是一个整体,而后展开,这在四元图鉴中叫做《四元自乘演段图》。
他讲的很快,语速还算适中,很快就把四元玉鉴里的几个例题讲的十分明白和透彻。
朱翊钧讲了将近半个时辰,发现讲的例题都没什么困难的,忽然开口说道:“这里有道例题。”
“依立方招兵,初招方面三尺,次招方面转多一尺,得数为兵。今招一十五日,每人日支钱二百五十文,问招兵及支钱几何?”
一尺站一人,立方招兵,就是第一天3x3x3=27人,第二天每一面都多一人,则是4x4x4=64人,第三天就是5^3=125人,以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