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苟大师的决定（2 / 2）

楚河点了点头，正要回话。苟大师摆了摆手，继续说：“我自是知道，你并不在意为师的妖族身份。那你又可曾想过，我既非人族修士，又为何会在这求真观之中？这求真观，教授修真道法，我既非人族，又非修士，此地于我而言，不是牢狱，又是何物？我既非修士，怎会有人族的修真功法教授于你？”

这些问题，自是楚河一直放在心头的疑问，只是自幼时起，便孤身一人，他害怕，怕这些问题问出了口，两人的师徒情分便到了头，从此以后，又要孤单前行，每思及此，就只能将这些问题深埋心底。不仅害怕问起，更是害怕自己想起。因此，十年修道之中，楚河从不与外人多聊一句，仿若哑巴一般修行至今，即便境界一直停滞不前，也只从心底默认为自己不适合修道，从不敢多思多想，害怕念头一起，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师傅。”千言万语，到头来，也只是这两个字罢了。楚河回过神来，早已是浑身大汗淋漓，全身颤抖不已。回忆再次来到十年之前，母亲走之前，也仿佛是现在的光景一般，躺了三个月，早已说不出话的母亲仿若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容光焕发，不仅自己坐起身子，更是对楚河说了很多话，交代了很多事情。

苟大师见楚河如此模样，明白楚河以为自己要交代临终遗言，也是不禁一笑道：“傻小子。”用手拍了楚河脑袋一把，继续道：“为师既是妖族修士，又已化形成人身。自然身骨强健，在这求真观后山，虽然画地为牢多年，可也不曾受伤半点，寿命自然长着呢。”言罢，又动手拍了拍楚河肩膀，示意其宽心。

听到师傅这样说，楚河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放了一半。可是仍想不明白，为何师傅今天会问了这么多自己压根不敢去想的问题。

“罢了，以后的事交给以后便是。困我于此地百年，总该是有个交代。”说完，苟大师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身边的楚河，倒是被这几个问题问的心境不稳，但是一想到师傅所说的身强体健，自然寿命悠长，心中却也替师傅高兴。说不得，自己这个修道始终不曾有起色的废物徒弟，可能会更早寿终，死在师傅之前。毕竟妖族修士本就寿命悠久，师傅更是化形多年的大成之士，自然更是长寿。

只是一想到自己走后，不能再陪伴师傅，自己害怕孤单，师傅想来悠长岁月也更是孤单。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疼。只能是劝劝师傅，闲暇之时再收取几个天资好过自己的师弟师妹才好。不过，想来自己虽然修道一途，力不从心，但好在每天坚持不懈，身体也算健康，还可以陪师傅个几十年。劝师傅收徒这件事，好像还可以晚个几年。自己这么废物，也没脸面去给别人做师兄，自己也不像杜飞那般可以与其他人闲谈几句，又要惹的其他人尴尬。想到这里，便内心有了决定，就等自己五十之后再劝师傅收徒一事吧。

这些想法，楚河只在心里盘算，可身边的苟大师，确是如听到了一般，满是皱纹的脸上，也舒展开来，默默点头。开口说道：“楚河，山中修道多年，有没有想过出去走走看看？看看山外的世界有多大？”

楚河闻言一愣，从入山随师傅修道至今，倒是从未想过此事，若如楚河所想，自己虽然自知不是修道的材料，但好在筋骨强劲，只想在这山中陪着苟大师罢了。何况山外的世界，在楚河心里，只有苦难，实在不想再离开这个已经被他视为家的大山。

苟大师见楚河迟迟没有回应，便知晓了大概，毕竟十年陪伴，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子，自然再熟悉不过，索性也不再多说。只是事已至此，不能再继续庇护楚河下去，缅怀起十年前初次见到楚河的场景，心里也是一阵舒畅，十年相处下来，这孩子始终不曾让自己失望过。

半个时辰过去，杜胖子已是风卷残云一般扫清了桌上所有食物，随着他吃的越来越多，身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恢复，至吃完为止，全身上下已是恢复的七七八八，甚至是肚子下那条深可见骨的爪痕也是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印。

苟大师见此，点了点头，似是对杜飞的认可。要知道，苟大师在过去岁月之中的眼界极高，能得到苟大师的认可，想来杜胖子若是知道，怕是又会飘飘然一段时日。

苟大师见二人都已吃完饭，看似随意说道：“你们二人且先在这山中休息，待晚些时辰吃了晚饭再出山去。”

杜胖子点头飞快，满眼憧憬，已是在心中盘算着晚上要吃些什么，拉着楚河飞快下山，要去看看山中还有什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