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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天还没大亮，学生们陆续起床。

温泉的雾气袅袅升起，蔓延，学生们都涌到温泉旁洗漱，如在仙境。脸盆与井沿碰撞发出的声响清脆悦耳，与欢笑声交织，在这一方天空飘逸。

老陈一个人蹲在冷泉旁，打一盆冷水擦身子。起初，女生们感到有些尴尬，逐渐就适应了，还不时地瞥一眼这个怪学生。天冷了，老陈一如既往地那样做，让女生们很是诧异。难道老陈是火性秃子，不怕冷呀！在老陈的影响下，不少男生加入了那个行列。

有几天，不见老陈到冷泉旁，大家议论纷纷，是不是凉了，老陈病了？老陈班的李炳清早跟踪老陈，发现老陈在校园北边的一个池塘里冬泳，惊得他目瞪口呆。零下几度，穿棉袄都冷，还下水游泳，不冻死才怪呢。但老陈穿着短裤，在岸边作了几个热身动作，用冷水在身上淋了一下，一头钻进水里。头探出水面，两只胳臂抡起，劈波斩浪。三十几米宽的水塘，几分钟就游过去。游过来游过去，老陈用不同的泳姿。李炳在岸上两手喇叭状地喊：“老陈，快上来，别把家伙冻坏了！”水花四溅，老陈游性正浓，哪听得见李炳的叫唤。来回几趟，老陈身体热乎了，上岸后用手巾搓揉身体，身上红大虾一般。李炳冷得哆嗦着，在一旁递衣服：“老陈，你是铁打的呀！嘿嘿，你那家伙把裤头蹭破了哦。”老陈笑得岔气，指着李炳说：“李炳，冷水洗澡好处多，你看我冷吗？明天你也试试！”李炳一吐舌头：“别介，我可不行，冻死我你偿命呀！再说，我是独生子，冻掉了家伙，就绝代了哦。”

几个普师班的学生一听说老陈冬泳，也不甘示弱，卯足劲和老陈比拼，但一下水，就上岸，嘴巴颤抖：“冷死了，这哪是冬泳，简直是受罪。”

老陈的知名度越来越高。

普师班的学生不服气，但确实经不住刺骨的寒冷，许多人都尝试冬泳，皆无功而返。

总要打压老陈的势头，否则普师班怎么能抬起头呢？普师班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篮球赛。进修班学生的年龄一般比较大，体力自然不充沛；普师班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有使不完的劲。冬季篮球赛如期举行。

普师班九个班，加上民师班和进修班，一共十一支球队。先进行单循环，再进入决赛。民师班勉强进入半决赛，但进入半决赛的时候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进修班居然进入决赛。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进修班爆冷击败了夺冠呼声最高的三（一班。

进修班和三（2进行最后的角逐。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比较胶着。你投了一个三分，正在庆祝之际，他回敬了一个三分。你断球上篮，他突破得分。但毕竟三（2体力好，攻防转换的速度比较快，上半场，三（2领先15分。

第三节，场上局面发生了变化。老陈从前场接到队友的击地传球，顺势一扬手，空心三分；对方快速发球，老陈一猫身，叨下球，打板进筐；对方发了一个长球，直接过了半场，可队友没接住球，被进修班的李炳捡了个漏，一甩手，甩给老陈。老陈接球就是三步篮，球在框上晃荡了几个圈才入网。对方连续失球，几个队友相互埋怨，指责队友失误。越急躁，失误越多，本节结束，进修班只落后一分。

三节消耗了双方的体力，第四节的速度明显慢了。但三（2班的小伙子还是习惯打快攻，一接到球就潮水般地跟进。可事与愿违，一快，失误就多了，不是运球失误，就是投篮不进。有时在篮板底下都投不进球。进修班在得分后卫老陈的带领下放慢节奏，不急不躁，力求打进每一个球。防守采用三二联防，大大地节省了力气。进修班领先了，三（2班的拉拉队呐喊着，把嗓子嗖撕破了。越急着追分，越手忙脚乱，三（2班乱了阵脚。三（2班教练叫了暂停，布置了战术。得到了休息，三（2班队员恢复了体力，一上场就是两个超远三分，双方打平。进修班的一个队员腿抽筋下场，替补队员上场就是两个运球失误。进修班落后了四分，形势对进修班不利。进修班叫了最后一个暂停。

进修班发球，捣了几次手，老陈楔入篮下，接到传球，对方两个队员挤住老陈。老陈左冲右突，都无法摆脱夹击，只好把球传给队友。一个反跑，出现了空位，老陈接到球轻轻一扔，球滚入篮筐。此后你来我往，进修班始终落后二分。时间在一秒秒地消逝。

进修班的队员急躁了，有的队员拿球自己运自己投，但就是投不进。老陈被逼到边角，接球跃起，一抖手腕，球划了一道弧线，进了！全场欢声雷动。不可思议呀！难度太大了！进修班学生激动地叫喊。

还有14秒，进修班领先一分。双方队员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对方球员也许是太紧张，球居然直接发给了老陈。老陈快速地推进，对方只好拉手犯规。老陈站在罚球线上，用手揩去脸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运球，微蹲，投篮，球蹦出篮筐。一片叹息声砸地。老陈跺跺脚，系好鞋带，又拿起球，抛向篮筐，球颠簸了几下，进了。欢呼声滚过球场。

球快速发，快速推进。对方必须投三分才能取胜。球传到对方队长的手里，老陈箭一般窜到跟前，张开双手晃动起来。时间要到了，对方队长仓促出手，投了一个三不沾。

进修班学生涌入球场，把老陈像篮球一样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