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盖亭诗案(2 / 2)
但是不巧了,神宗是有正宫皇后的,当时高后是太皇太后,神宗正宫向皇后成为向太后,哲宗生母朱太妃即使生了皇帝,后宫的长幼尊卑不能乱,只能是太妃。
也就是说排在朱太妃前面的一个是太皇太后一个是皇太后,朱太妃想要更进一步,要么太皇太后再见,要么皇太后再见。
妄议后宫规矩的刑恕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很快被赶出了朝廷,要说这一切都是刑恕自作自受,可他却恨蔡确不替自己说话拉一把,从此恨上了蔡确。
车盖亭诗案案发之后,刑恕告诉梁焘,当初蔡确就是凭着拥立之功没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现在写诗讽刺就是他内心真实写照。
梁焘把刑恕的言论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高后,高后听后勃然大怒,好哇你个蔡确,对老身一直有意见对吧,那就再给你贬的远远儿的,永远都不用回来了。
当时朝廷里执政的已经是旧党,按说处理蔡确这样一个新党党魁根本就是小事儿一桩,可没想到高后决定要严惩蔡确后,居然引起了不少反对声音。
苏轼首先上疏反对贬谪蔡确,也许是当年自己吃了因言获罪的苦,苏轼对这个昔日的政敌采取了坚决的对事不对人的态度,建议朝廷问罪但是由高后亲下手诏宽大处理,表明态度但不要过分打击。
苏轼能想得开,那是因为他不是当事人,当事人高后的怒火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劝解的了的,在高后的授意下,蔡确先是被革去安州知州职务贬为光禄卿,接着又被贬到新州(今广东新兴县。
蔡确一个新党骨干被贬,按说对于旧党把持的朝廷没什么影响,可不想就是因为蔡确被贬,引起了旧党的再一次大分裂。
原本蜀洛朔三党互相攻击时,宰相集团还能控制局面,可到了车盖亭诗案时,朝廷上已经明显出现了旧党内部巨大的分歧。
宰相范纯仁明确反对将蔡确贬到岭南,劝高后不要搞文字狱;御史中丞李常、中书舍人彭汝砺也都反对朝廷对蔡确的处罚,彭汝砺甚至把贬谪蔡确的词头都给封还了,爱谁谁,别让我参与文字狱。
反新法不彻底,就是彻底的不反新,旧党在一次次的斗争中,终于走向了极端,在范纯仁等人反对贬谪蔡确后,谏官们开始了对范纯仁的疯狂攻击,弹劾范纯仁与蔡确结党。
范纯仁是范仲淹的儿子,以他的个人品格当时的朝廷里还真没人配跟范纯仁结党,看透了这个垃圾朝政的范纯仁萌生去意,于是自请罢相,离开京城。
范纯仁罢相之后,御史中丞李常、中书舍人彭汝砺也都被罢官外放,其他为蔡确鸣不平的官员很多也被罢官贬谪。终于,车盖亭诗案以蔡确被贬谪岭南,宰相范纯仁、御史中丞李常等一大批中央高级领导被贬出京而结束。
自车盖亭诗案开始,北宋高层再无国家和公心,从此只剩下无休无止的党争,党同伐异至死方休,一直持续到北宋灭亡。
而曾经的首相蔡确,在被贬新州之后,旅途的颠沛流离和岭南的凄风苦雨,加上内心的挫折惆怅,三年后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