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速之客(2 / 2)
“我说这种毒辣的计谋,怕不是那个废物能想出来的,是谁给出的主意?”周念青一字一句玩味说道。
高胜军瞪大了双眼,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倏地抽刀。朱管家眼神一冷,收起笑容,微眯细眸,脸上如罩寒霜,城主府立时涌出数名侍卫,各处窗楹木梁上古朴符文一闪即逝,门窗自动封禁,将十几名王城亲卫困在当中。
周家法宝机关冠绝天下,高胜军识得厉害,但嘴上不能服软,咬着牙恶狠狠道,
“周家的话,卑职一定原封不动带给太子,再呈报圣上。”
“哼,便是太子亲至,怕是也没胆量在百炼堂内拔刀,你算什么东西?”朱大总管眯缝着眼冷哼一声,露出罕有的阴骛气质,似乎这才该是他的本来面目。
场面顿时变得焦灼,王城卫兵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点声响都会引发血光之灾。高都尉咽了口吐沫,本待再说些场面话,却发现自己募的失声,喉头紧得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告诉殿下,千机城会全力缉拿要犯,滚吧。”周念青面无表情,说罢转身离开。
鼓荡的肾上腺素支撑着他在这么大场面下毫不露怯,但只身穿廊过道时周念青还是不禁小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他虽然嫉恨这些掌权者只顾玩弄权术而不解决实际问题,但并不是一时意气逞口舌之快才侮辱太子,而是正式的把周炼再次扔进了大舜皇位继承者角力的漩涡中。
古来帝王寿数有限,多数受到冥冥中的天道压制,想靠修行延长生命早就被证明是条走不通的路子。几千年来也只有大行帝国某一任帝王修成大贤,也才堪堪活了三个甲子。何况修行是条不进则退的独木桥,被凡俗政务牵绊一心二用,最后只会落得个七扭八歪的惨淡结局。舜帝励精图治四十余载,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早已老态龙钟,大限不远了。
太子生母平淑皇后的一生,只是又一个寻常宫女母凭子贵占了个名分的无聊故事。论才华二皇子聪慧过人,是王城出了名的才子,论出身其母呼延贵妃的家族更是故吏门生遍布朝野。一生要强的太子刘纯仅有尊奉长子大统的易城陈家做后盾,可谓势单力孤。帝国兴盛四十余载,眼见要到了权力更迭的时候,弱势一方又怎会没有些小动作?
代领宰辅、大将军两职的千机城主周宿勤一向是两不相帮。抛开大舜朝野第一权臣的官职,光是先帝义子、明帝发小的身份就足以让他的态度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胜负手。可也正是因为和先帝打拼天下,跟明帝肝胆相照,使得周宿勤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导致骨肉相残,兄弟阋墙。所以周家向来明哲保身,从不表态。
这次的懿旨明面上是太子一意孤行同时得罪周家和呼延家两大势力,实则却是逼两家联手消弭这场无端祸事。大舜一向对修行者极为包容,否则也不会喊出“大舜不刘”这种口号,又怎会因为万事皆可操作的寻衅滋事去下令抓捕堂堂剑圣?太子金口一开,千机城无动于衷,星戈城雷霆暴怒,相当于两家无形中联手打压太子,最后只会是这样一个结局。那么身为这片广阔疆域的江山共主,会怎么弥补备受欺侮的大儿子?而事后一向不争的周叔叔又怎会记仇,只会当桩笑谈随意揭过。一切以二皇子一党备受打压,大皇子云淡风轻收场。
“唉,不管在什么时代,政治斗争都是这么无趣且让人头疼啊。”
摆脱了紧张带来的酸麻颤抖后,周念青便捶腿边站起身,一天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和大场面,饶是曾经当着几百名大学生唱过《征服》的他也有些吃不消,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卧房蒙头就睡。
穿廊过巷,挥退了无数侍女后,周念青推开房门就要宽衣解带,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人影立在自己的红木大床旁。平日里他不在家时仆人和侍女是不被允许进他的豪华大平层的,毕竟身为一个穿越者,他需要一座属于自己的精神堡垒。此刻周念青有些烦躁,重新把褪了一半的素白长衫披上,抬头不耐烦地斥道,
“快出、出、出屋俺晚、晚辈拜见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