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剑(1 / 2)
听了徐福的话,盖聂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般,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原本是听了老人家的话,为了天下太平来摧毁这长生不老药的,但仔细一想,徐福的话又不无道理,若是始皇帝因此迁怒于无辜之人,那么那些人的死到底应该谁来负责呢?
一边是全天下的人,一边是少数无辜的人,无论他选哪个似乎答案都是错的。要么保全小众,但会纷乱再起,太平不复;要么顾全大局,但那些人何罪之有,为何要替别人而死?
一瞬间,盖聂的剑钝了,不知该往哪出了。自练剑的第一日起,老人家便告诉他要谨记一句话:“剑者无私心,苍生立太平;有境剑自高,难为赤子心。”这句话是他的鞘,封住他这把“天下第一剑”的鞘,同样也是他的剑之所向。
而此刻他忽的不知道该剑指何方了。
盖聂的嘴中连着念叨了几便那句话,最终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将不老药的盒子递给徐福道:“烦请徐大方师帮我将此物暂且保管起来,等我何时悟透‘仁’字,再来向大方师讨要。”
徐福皱了皱眉,但仍是接过了盒子,将其收入衣袖,随后众人目送盖聂飞身离开。
终于,一切暂时安定。见盖聂离开,披发壮汉重重呼出一口气,他深深的看了眼徐福,随后招呼着秦军转身离去。
一个空旷的土屋中,一个男子将血红鬼面从脸庞摘下,用水轻轻拭去擦去嘴角血迹,他眼神阴沉,良久后出声道:“能一句话堵住一柄利剑,这个徐福不简单啊!”
林稀风清处,一个少年正趴在一处大石头上,如一摊烂泥一动不动。他衣衫不整,满脸通红,显然已经醉倒了。
而另一个少年仍坐在树下,倚着大树伴着清风,他又灌下了一口酒。
酒这东西很神奇,当年楚无忧第一次喝只觉得喝着暖和,谈不上半点好喝,但如今却越喝越想喝。
望着远方的天,望着那轮血红的月,他思绪万千。
以前总觉得自己穷,是因为没见过世面,也总是佩服那些可以口若悬河的说书人,觉得他们走了些路、翻了些山、见了些山水志怪便有多么了不起。
实则后来才知道,那些山精鬼怪、天仙神祇都是趣谈没一个是真的,但却仍是不敢有所怀疑,因为自己没走过没见过。
但现在他可以确认,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哪怕有又何妨?只要有盖聂大叔在,什么东西都能被一剑斩断。
只不过他一直不明白,盖聂大叔都这么厉害了,为何还说只有自己才能阻止不老药的发生?自己一无文化,二无见识,三无武功,准准一个“三无产品”,靠自己来阻止始皇帝的长生路?岂不是痴心妄想?
想着,他又喝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他摸了摸滚烫的肚子,心中腹诽道:这酒有点烈啊,还好自己酒量好,不然要是自己醉了等大叔来捞自己那多丢人啊!
想着,他又看向一旁不省人事的顾辞云,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拍了拍顾辞云的脑袋。
顾辞云感觉到了异样,他翻了个身嘴里小声嘟囔道:“给我喝,我…我还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