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地下城（1 / 6）

离开海边之后，x来到了肮脏杂乱的地下城，索菲娅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过长长的通往地下的隧道，隧道里的光线很微弱，忽明忽暗，地面上散布着各种生活垃圾，并躺满了肮脏腐臭的人，他们有的面目模糊，有的精神萎靡，有的状态诡异，或倚靠在墙边，或横躺在过道中间，状若游魂，嘴里常发出混乱的梦呓。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进入地下城的资格，只能苟活在肮脏的过道里，他们随时随地都会从活死人转化为真正透彻的死人，并且从不会有人在乎这些，当他们死掉之后会在第一时间被清理掉，只因死尸的腐臭味会影响到通过隧道的人的心情。

隧道两旁的墙面上涂满了黑暗而诡异的涂鸦，像是纷乱的噩梦画廊。

x淡然而平静地走过隧道，时而，一只乞求的手想要抓住他的裤脚，时而，一个腐烂掉的“人”要拦住他的去路并以恶狠狠的鬼眼般的目光盯住他，但他根本无视这一切，手撑黑伞的他，看似毫无动作，却是平静地避开了这一切。

x一边平静地向前走着，一边在自己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让索菲娅也能不受影响的淡然通过隧道，所有伸过来的脏手都被那个无形的气场排斥在外，根本无法触及索菲娅的身体。

与此同时，x默默地用眼睛的余光扫过隧道两旁的墙面上的噩梦画廊，他再次发现了那些黑暗诡异的“画作”又有了新的变化，他能感觉得出黑暗里隐藏着一位灵魂画者，每日都在更新其作品。

这些黑暗而诡异的画作一定在表达着某个意思，但x暂时还无法勘破这些噩梦般的图画。

长长的隧道的尽头就是庞大无边的地下城，那是暗之城的另一个世界，是真正的黑暗存在。

有的时候，黑暗世界并不一定是指没有光的世界，而是指没有规则的世界，而x即将进入的地下城就是一个庞大无边的没有规则的黑暗世界，进入那个世界的人，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的。

但x曾经多次进入那个世界，并且从来都能够全身而退。

地下城不过是属于暗之城的一片区域，一片地下区域，但这片区域是暗之城最为杂乱肮脏的存在，生活着暗之城的最底层人，汇聚了这个黑暗世界的各色边缘人。

走投无路的人，被追杀者，失去生存资料的人，荒野流浪者，刺客，无良商人，逃难者，被剥夺了生存权利的人，孤苦无依的老者，孤儿，乞讨者，腐烂的人，变异者等等。

他们汇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但至少，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一席之地，他们大部分都活了下来。

人一旦失去生存根基，或者一生下来就不曾拥有过生存根基，那么，他的生存是极其艰难的，特别是在暗之城，他必须毫不犹豫地放弃道义和廉耻之心，竭尽所能地去谋生，不择手段地去谋求生存下去的途径，否则，他将悄无声息地死去。

在这个世界里，很容易让一个人默默无闻地消失掉，仿若从来不曾在人世间存在过。

所以，身处暗之城的人对于生存手段并不挑剔，甚至对一个人的过往与未来也毫不在意，只问你是否还存活着，更为可贵的是，你能很好地存活着。

存活，很好地存活，是暗之城的成功标准。

x一直小心翼翼，深谋远虑，并无时无刻不在增强自身的生存技能，他因此而存活，并存活得挺好。

以暗之城的标准，x属于优等者，这意味着他有能力获取所需的生存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