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斩桃花(1 / 5)
宫中从来无人敢拦谢不倾的路,胆敢拦他的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谢不倾今日进宫述职,才出了御书房,便又被慈安宫的女官请走——太后对小皇帝的近况总要过问,对他这位权倾朝野的皇帝走狗自然也要多费些心思。
谢不倾因前些日子的事情正要去慈安宫一趟,却不想福灵公主竟敢拦着他。
谢不倾一双凤眸之中微微有些对魏纨如此不知死活的诧异,挑了挑眉:“魏纨。”
轻慢,漠然,不称尊称,直呼其名,兼以些不耐烦。
便是诧异,也不见多少情绪起伏。
谢不倾对旁人从来都是这样的目光,福灵公主远远地偷看过他几次,而每回这位长身玉立的郎君面上皆是如此——他看谁也不过宛如俯视蝼蚁,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即便是面对她那位不怒自威的母后,亦或是任何其他人,谢不倾也从未有几分真正的惧怕。
就好似无论是天家贵胄,亦或者是寻常百姓,于他的眼中也不过只是微尘一粒,随手拂去。
“大人。”
福灵公主有些忐忑不安地仰头看着谢不倾,谢不倾却连个正眼都懒怠看她,眼角余光略略在她身上一放,带着几分恹恹的厌弃之色:“滚。”
就是这般神情,与福灵公主印象之中的九千岁一模一样——他是人人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心上没有半分旁人,即便威逼她的母后交出垂帘听政大权、令她那个懦弱皇弟有权亲政之时,他的神情亦是如此轻慢。
如此人世,谁也胜不过他,即便身有残缺,却能揽权掌中,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正是如此,才叫福灵公主痴迷狂热,魂牵梦萦,从见他第一面起便难以忘怀。
谢不倾看出福灵公主眼底的痴迷,面上的厌恶更显。
福灵公主看见他的手已然搭在佩剑剑柄上——九千岁的话从不说第二遍,福灵公主知道他已然动了杀心,心中不禁一颤。
谢不倾身为两厂总督,手上所沾人命无数,福灵公主从前再是痴迷眷恋,也惧怕于他的威名,不敢近身一步,只得费尽心思炮制出他的替身,满足她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欲望。
但她旋即又想起今日自己为何敢于拦他。
京中八卦传闻总是最快的,她在白马寺带着人得意忘形没人察觉,后来又将人带到画舫上去放浪形骸,却不想被人瞧了个正着,消息迅速流传出去——彼时她便已经吓得心肝俱颤,只怕消息传到谢不倾的耳中,自己就要小命不保。
却不想消息传了好几日,京中却好似也没人阻拦,西厂亦不曾来为难她。
她不禁动了心思,身边的人更是同她谈起一种可能——九千岁手眼通天,上京城之中什么消息能够逃过他的眼,可如今消息盛行,是否便意味着此事乃是经过他默许的?
人长久地痴迷久了,心中的妄念但凡有了一点可能,都会叫嚣汹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