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顾平(二)(2 / 3)
他先体会到是大城市的人情世故。最苦、最重、最无赖的事情都是扔给他去做,似乎他就是与生俱来为这种事情。对于大城市来说,越发达,教育水平越强,他的规则就越公平,可越是这个样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越为冷漠,因为规则是制定的。而且是显得十分公平的,所以并不存在不公平的条件。因为周围的人都是已经默认了这个条件是规则的。
因为他是农村人吗?因为他没有文凭嘛?就活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他打自心底就算是那个命,他觉得这一辈子就这么没有活头了吗?在半夜三更鸡都不叫的这种天气情况下,他们就“自愿”来工作。这些工作要工作到第二天的下午六点,中间却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似乎更像是一种囚禁。
顾平一开始是不习惯的,后来也渐渐起来的习惯了。整日里重复的一个动作,如同机器般的,有条不紊且井然有序,他一开始的理想是什么?是想当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他希望去做这么腌臜的工作。生活其实很容易杀死一个人的意志,把你的心灵震碎,把你所谓的“理想”抽离剔除的轻而易举。
可是,他现在呢?
除了厂里时而迸发的火花,和机器的轰鸣声,时而寂静的可怕。人要钱赚得多呢,就必须hold住恶心。毕竟有些人的钱都是玷污了自己的尊严而获得的。“每个人都在愤世疾俗,每个人又都在同流合污。”
他得到了什么?
因怠慢而无端的谩骂。
姗姗来迟且微不足道的钱。
他有什么!
他清楚记得那个晚上,街道上一个醉汉发疯的呓语:“如此生活3年,直到大厦崩塌。1万匹脱缰的马…淹没心底的景观……”那歌声席卷了那个苍凉的末冬。很久,很久。
在远处,有人忘情歌唱,在矮墙有孩子哭闹,有人器喧般发吼,远处听来更像是一只狗的嚎叫。
他听见了,又似乎没有。
他不希望顾望像他一样,像他一样的过活。他想逃离这个永久循环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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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雷贯道说完让他五雷轰耳的消息。
他立刻跪下来,徐震见状想扶顾平,被他立即制止。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使出这一招了。这是迫不得已的一招,可能在求那个工头的时候,一直拖欠他的工资且一脸不屑,他跪了下来,求这个工头给他钱,说这钱是救他老婆的,他求他,连连磕好几个响头。那工头才吝啬塞给了他微薄的工资,让他滚。他仍会求人,去求那个不太熟悉的邻居。去求处境也相当窘困的同乡人。
鄙夷的眼光也看多了。使人胆寒的态度也让人彻底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他就习惯自己再次受到这样的凌迟与蹂躏。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为何。但他知道有效。
他就是这样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