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1 / 3)
秋天,赵家人吹吹打打的一花轿抬了俩到鸭儿嘴安家了。
有一年赵里长在西安州喝醉了半夜被人送了回来,回家醉蒙蒙的用手指着赵万氏说:“蛾子,你比我那苦瓜黄脸婆美,受活死我咧!再来一哈……”
说完扑向赵万氏想吃个嘴。赵万氏故意趔着躲着变着声,趁他酒醉哄套他的话。里长说了很多:其中最多的是说,“啥时候纳个像婊子窝里一样,软和受活的小老婆多好!死人一样的黄脸婆人烦咧!叫闲着起!”说完醉得睡了过去。
他睡了一天,第二晚嘴干的醒来渴了点水,尿尿时,发现不得对劲了。提上裤子一回头见赵万氏拿着明晃晃的大铁剪在油灯盏下剪她指甲。一股凉意直上他脖梗:他一顿老拳乱腿揍得赵万氏睡了两天。
赵万氏第三早醒来时,鸭儿嘴已经被骑马压骡拿棒提刀的万家堡拳棒手包围了。
鸭儿嘴的赵家一门子人,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没人敢大声说话。
——赵里长打人的后果:一是磕头认罪,二是再不嫖风,三是永不娶小。
兰香干着赵家地里院里所有的粗活重活慢活细活。她确切地说就是里长家的女奴了,只要兰香有一口气,她就得做活,赵万氏反正不让她闲着;端茶倒尿盆之外,冬天还要凉水洗了身子给赵万氏暖被窝。深夜兰香眼皮重的伏在桌子上打盹儿,隔间子时常传干那的声响,习以为常的兰香只管昏睡。
后来赵里长干那事时经常会喊兰香端茶来。兰香进去隐隐约约看见的是黑处赵里长白光光的精勾子。眼睛贼亮瞅着兰香的里长,还乘势做些不正经的动作。
兰香这几年下着重苦,她能一个人拉动站在耱耙上的里长耱山上的地。遭的罪使她成了一个哑巴,受的难不但没有压垮她,反而出脱成一个模样苗俏的女子:她脸上耐看却表情木滞,眉上隐愁却杏眼灵光。这些都不影响她是山庄附近身上脸上最好看的女子。或许把她丢弃在秋里枯黄蒿子堆里的母亲,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赵里长后来跟赵万氏晚上越来劲了,频繁送茶的兰香觉得身上发热,心更怦怦地加快跳动。
要说赵家两个儿子拿一个白面馍馍那是小不经事懵懵懂懂的弄,她也不知在干啥。现在赵里长好像专门给她出演,她耳渲目染的同时里长还不正经的乱动手。
“树怕三摇,女怕三撩”,她一颗本就在男女之事上死了的心,就像一盆子水里投了无数个石子快荡漾出涟漪了。
冬天太阳快要落山的一个傍晚,磨窑里推莜麦的兰香被赵里长偷偷进来从后面抱住后,兰香浑身无力心痒骨软的躺倒在碾盘上……
里长提上裤子出来时赵万氏嘴里还在“喽喽”地用麦衣和着洗锅水操心那头黑猪。
兰香最近走路腰直了,说话声音大了,干活越麻利泼实了。赵万氏还当她的面少有地夸了她一回:“赵家的饭奏是好吃赵家的水土奏是养人,兰香你长得心疼做活比男人都强像个把式。”
兰香抿了下嘴,抬头瞅了一会儿赵万氏。赵万氏说瞅啥,快到牛圈里把粪锄了,攒得厚还要叫人。
兰香这些年就没敢好好正眼看过赵万氏,今儿才发现她黄面高颧骨,廋脸尖下巴,淡眉黄眼仁,紧嘴鹰鼻子。这是个标准的地主婆,虽然对她有养育之恩,却把她没当人使唤,她在这家里只是个干活的工具。
自从她和赵里长有了那一腿后,她对赵万氏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许多奇思怪想在她头里冒出,有时她想着赵万氏死了她会顶她吗?还想着赵万氏活着赵里长会把她纳小吗?
赵万氏和她是从主母变成长工关系,她如果当了小老婆就成了大小姊妹了。
兰香再不守夜端茶倒水了。里长给赵万氏说她长大了。
里长很长时间没有和赵万氏行房了。赵万氏问他你咋不上我身了。里长说腰疼。大烟吃了就好了,赵万氏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