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1 / 5)
麻老财见他一身好力拨,两石碗豆驮他背上,他稳稳当当能走,磨地的大键牛他一把能扳拽掉头。也好在他平日只知道做活,没有懈怠和挑刺,麻老财就断了赶他出去的念想。
麻老财的女儿盼儿吃得好喝得好,长得丰满瓷实,喜欢把头发挽个圆髻盘在头顶梳成个小高梁头,乡里有人称屎耙耙头。
他头上扎一道红艳艳头绳,绿绸绸的衫袄,青色绑口灯笼裤,脚上爱穿绣花的鞋。大脸盘上和许多西海固山里的女子一样,有两个红脸蛋,外地人又叫红二团的特有标签。
盼儿十六岁了,及笈之年,应该是媒婆婆跑上门提亲问聘的年龄,可登门的媒婆子没有,因为盼儿早已聘了亲,是他大的拜把子李柯寨李老财家的麻子脸儿子李成,亲事因为今年本命年才搁置。
待阁出嫁的女人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盼儿话少却爱出门,最近尤其喜欢往火房里钻,爱帮她妈烧锅端饭,洗锅涮碗。她妈以为姑娘家出嫁前学本事伺候婆家呢,心里还嘀咕着女儿大了心向外!
盼儿话少不言喘,对龙二克却加倍关心,给他碗里是稠的多稀的少,有时碗底还来个碗底藏珠,放个鸡蛋。时常给二克洗衣换被,高兴了顺便带上大克的。
大克越不看她,她越刁怪为难,但是她一见大克到她跟前,脸上的红二团越发上色了,像秋里燃烧的枫树叶。她每次见到大克头一低不说话,像做了亏心的事快步溜走。
一个晌晚,大克收工回来的早,在院子菜园子里蹲下拔个红萝卜时,见盼儿用木托盘端着几碗饭往院里桌子上走来,边走边往一个碗里吐着什么。
大克奇怪,脚步放轻悄悄跟在她身后,看见盼儿往一个豁了个小口的大黑粗碗里,唾唾沫。
——大克后来给二克说过这个怪事,书读得多的二克想起了一个词“相濡以沫”,他想说给哥哥听,又怕他听不懂,二克心里光自笑,话到嘴边一直给哥哥没讲出来过。
那个碗其他长工没人吃,说“吃了豁豁碗,干活日子短”。大克不计较,成了他的专用碗。
大克没声张,心里却想:今儿个是看见了,这几年没看见不知道吃了她多少涶沫渣子。他一阵隔心。
大克快步上前坐在板凳上,果不其然盼儿把那豁牙碗“腾”地一声墩在他跟前,还在碗上放了把筷子。
这时跟前没人,大克一只手伸向盼儿的大**蛋子,一把拧住一块肉不丢手,大克用劲的掐着,盼儿瓷不楞登的硬是没动弹,不知道是不敢动弹还是不想动弹的僵持着。
大克松开手又在她尻蛋子上左右上下摩挲着,盼儿还是没动弹,脸红的蔓延到脖子上了,但她脸上看不出来喜怒。
院外传来的是长工走动的声音,盼儿憋红的眼剜了一眼大克的眼睛,又向她的窑门口呶了一下嘴,缓缓地想走不想走的转头走了。
——盼儿在龙家兄弟来时就看上了龙大克,她从心底里喜欢或者是爱上他了。但这个山里土老财的女子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撒世面,看上一个人不会表达,或者表达的方式超乎人的想象。
她心里只是封闭式的压抑,自我发挥的一种阴晦懵懂的情感举动。她喜欢龙大克实际喜欢的太累。
——爱用在盼儿身上不知是否妥当,如果算,是不是一种另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