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1 / 4)
绑来的娃娃同在一个窑里吃喝拉撒睡。金宝性子孤僻,不说话,他在窑炕边上被人欺负赶下了炕。
金宝睡不上炕,吃不上馍馍。一个大黑头的娃还把金宝赶到窑脑拉屎尿尿的黑处叫蹴着。易祥看不惯,一个大肘把大黑头打了个趔趄,其他几个娃娃扑来,又被易祥打倒。
易祥成了窑里的娃娃头,金宝给他捶背穿鞋。金宝靠墙睡觉了,实现了他“在家靠娘,出门靠墙”的愿想。
他一边咥着其他娃的黑馍,还把大黑头赶到他原来蹴得窑脑处闻屎嗅尿。
两人被赎了出来后,几年没见,直到他大张焕才提意让家义带着他们几个贩苦盐,他才在垴尔沟见了长高了的易祥,才知道是原来帮过他的“票友”。
从打拉池到固原、平凉走了几年盐,他俩越来越好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家义不跟时,他俩结对出走,除了庄子里的壮勇,他俩还时不时带上褡褡里装着《千字文》《百家姓》的易臻、易庭、明和、明远。
用易祥的话:“让弟兄们出来都瓜识瓜识。”
一行人静静地在山路上行走,南风温柔地吹着,天空中晚霞斜照,十分壮观。
那弯曲伸展在霞光中的土路散发着山草、野花浓郁的气味,同时夹杂着驼骡牲口的一股子草腥味。
黑夜降临了。
大地罩上了一层黑幕,月明星稀,萤火虫暗中飞舞指路。草丛中一只蟋蟀开始唱歌,许多夜虫不甘寂寞,大合唱拉开了序幕。
易臻抬头仰望着高远又深遂的夜空,时隐时现的月亮和一闪一闪的星星下,美丽的夜空下他想起了心事。
他想烟儿,烟儿高挑、细眼、清纯,钟灵毓秀。烟儿却在三月出嫁了。本来他焕才叔有意把烟儿许配给他,还带着烟儿来过他家几回。可他大一直不给焕才叔回话,烟儿出嫁到了东山里古城川下的牛耳塬了。
烟儿出嫁时嚎着不想走,最后被硬架上驴走了。易臻心想:怕是为了他不肯出嫁吧!
“想撒尼!哈不快走。”家义转过头喊快要掉队的易臻。
“何叔,咱们要不要绕开石岘沟,从东沟走。”金宝悄悄地问,生怕人听见。
“不绕咧,南旁个下。”家义回头又看了下易臻,催他别磨蹭快走,说懒驴上磨屎尿多。
“今年买路的份子钱交了,不绕咧!只一趟走好给易祥和你把媳妇娶进门。”家义吃着旱烟锅说。
这时易臻奔腾腾地跑上来对父亲说:“大,怪很,后面一个狗一直跟着咱们,从盐场到这儿。”
“哈看见撒!”家义脸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