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 2）

他说“停下！隐蔽！”时已迟了，他和国军派往石砚子侦察的一个排遇上了。这个排刚把石砚子山形隘口防守图绘制完返回。看来国军不仅要地盘，还要端掉龙家盘踞三代的老巢。

六盘山上一只鹰在翱翔，天空给了它傲视苍穹的眼睛，却没给它飞得更远的翅膀，它一直回旋在陇东王头顶，啸声长远。

盘弯崎岖的土道上，行军的张兆甲啐了一口干唾沫，摸枪抬手想打掉头顶那苍凉长啸的鹰，却又放下。马鞭一挥他催促队伍快些前进。

老甘军十八营的张兆甲投了新甘军陆洪涛手下任营官，陆镇守使升了督军后，凭他干劲手段补接为甘肃八大镇守使之一，坐镇平凉，控制陇东十七县，人称他陇东王，又叫他张狼。

狼，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张狼印制银钱，扩充军备，残酷盘剥，为所欲为。

陆督军中风卧床了。被张兆甲收买了他的部下想趁机让张兆甲从平凉山沟沟来大兰州给他来个黄袍加身，结果北京政府派西北军魁首冯玉祥做甘肃督军。他没赴任，胸怀天下的他还有大事要干。派了手下一个师长刘郁芬代行督军职务。

刘代督军到兰州，国军和甘军打了几个互有胜负的糊涂仗。他看硬打不成，来了个软的：把几个手握兵权他制不住的甘军刺头儿宴请进督署府做长远斡旋。

张兆甲三个铁子一进去，被刘代督军的手枪队蜂拥而上，五花大绑押赴督署后花园活埋了。此祸及甘军百多个将领，后花园成野坟场。这个杀招使八个镇守使心颤，暗中勾结煽惑，想法儿保着势力权力。

张兆甲是谁，他不依了。想当初，冯玉祥初进甘时八个镇守使七个通电拥护，陇东王的他置若罔闻。因他攀上了直系吴佩孚当靠山。

彩蝶那次给他吹风：“出头椽子先烂。”

“妇人之见。”镇守使有点嫌恶的说。他最近越见不得彩蝶了，说她是显眼。

彩蝶脸上粉厚了，眼圈黑乌了，嘴唇红得渗血。走路三摇两颠十里香，脸上粉垢垢淌在高耸的假奶旦旦上一片白渣渣。没事她泡在戏院结交戏子。出入庙观道场，说是让和尚道人给兆甲祈福。鬼知道干些啥！

说来也怪，自彩蝶跟了兆甲后，她人中上长了一颗黑痣，最近一痣如豆越黑亮了。连她眼睛也两角细柔水汪汪成了桃花眼了。

兆甲一次学说她：“四十的女人了，到了猪不啃驴不咬的光景，看你人中带痣，桃花眼发光，一看就是骚情闲不哈的货。愿你虎年顺当！”他说得虎年指民间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浪劲的说法。